何連想了半晌后道,“小的魯鈍,還望公公點化。”
小喜子面無表情的道,“育人之師,救人之醫,護國之軍,是不能輕易殺的。”
何連拍馬屁道,“公公慈悲,有好生之德。”
“哼,”
小喜子嘆氣道,“是王爺慈悲,與咱家何干,王爺讓誰死,誰就得死,王爺不希望誰死,就不能隨便死,這是規矩,犯了王爺規矩的,不想死都不行。”
小喜子說的繞口,但是何連還是聽明白了,急忙道,“公公放心,小的一定小心處理。”
“放心?”
小喜子冷哼一聲道,“眼前正是多事之秋,這心要是放下了,等于這腦袋也就放下了,你可明白?”
“是,”
何連小雞啄米似得點頭道,“小的一刻也不敢松懈。”
小喜子道,“如此便好。”
說話間,眼神飄向了已經掛在城墻之上的太陽。
天越來越熱了。
和尚盤坐在院子里,一旁的謝小青把兩個饅頭放在和尚的面前,笑著道,“吃點東西吧,你坐了一夜了。”
和尚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盤子里的饅頭,愧疚地道,“有勞您了。”
“你我雖然無夫妻之名,卻已經有夫妻之實,”
謝小青摸了一下漸漸隆起的肚子后,接著道,“何必說這些客氣話,顯得生分了。”
“阿彌陀佛,小僧會給姑娘一個交代,”
和尚一邊低著頭撕著饅頭一邊小聲道,“斷然不會讓姑娘受委屈。”
謝小青正要說話,突然猛地抬頭看向天空,眉頭一緊道,“不好。”
和尚不解的道,“一群大鳥而已,姑娘何故慌張?”
“這是禿鷲,”
謝小青緊張的道,“這種鳥向來只會出現在南谷,偶爾一只兩只出現在北地,已經是罕見,何況還是這么一大群。”
和尚笑著道,“小僧實在不明白姑娘的意思,還請姑娘解惑。”
“南谷人信奉的是生死因果,他們活著吃肉,相信自己死后必定要獻出自己的肉體,”
謝小青望著天上不時展翅飛過的大鳥,低聲道,“他們死后,既不土埋,也不火化,他們的家人會把他們的尸體喂了禿鷹,只留一顆頭顱骨。”
“喂禿鷲?”
和尚也是見識過不少,聽過不少的,但是聽聞人死后喂禿鷲,也不禁感到驚悚。
“不錯,人的骨頭很堅硬,禿鷲無法直接吃,需要人去剁碎,”
說到這里,太陽底下,謝小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種人叫天葬師。”
“天葬師?”
和尚小口的咀嚼著饅頭道,“他們的功夫如何?”
謝小青搖頭道,“天葬師是南谷低位最為低下的,功夫不高,簡直連條狗都不如,尋常的背夫對著他們,也可以打罵。”
和尚道,“既然如此,你為何如此慌張?”
謝小青看了一眼始終面不改色的和尚,苦澀的道,“天葬師除了送葬,還有一個作用便是利用禿鷲傳遞消息。
他們地位雖然低賤,可是能能讓他們心甘情愿聽命的人不多。
想必這次來北地的,應該是法王之類的人物。”
“法王?”
和尚沉吟了一下,“可與寂照庵高手一較高下的人物?”
謝小青點點頭道,“他們是南谷人心里的尊者,推古山上的神明,只有他們才配火葬,不需要天葬。”
和尚自言自語道,“他們來安康城又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