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是個厚道人,當然不會過問別人**。看蔡琰年紀如此幼小,他只當什么都沒聽見,或者認為人家師兄妹恩情純潔,如同親兄妹一般。
馬車很快到了州牧府邸,魯肅代為通報,府上管事聽說是大儒蔡邕,更不會阻攔,走到二門外,已經有劉虞親自出迎了。
“伯喈兄,十年不見,風采依舊啊。”劉虞十年前就在京擔任宗正了,當時蔡邕還是議郎,也是京官,所以兩人十年前就認識,只是談不上多深的交情。
“勞劉使君撥冗一見,甚是叨擾。”蔡邕非常謙遜客氣,擺足了在野散人的低姿態。
“伯喈兄天下大儒、本朝經義綱常之正宗,又修國史,豈可以名爵上下相論!何況此番伯喈兄著述《殿興有福論》,為朝廷平叛除害、安定天下人心立有大功。再這般客氣,可就是矯揉造作了!”劉虞善意地假裝一板臉,上來就跟蔡邕把臂言歡。
論年紀,蔡邕已經年過五旬,劉虞比他略年輕兩三歲,所以這樣表示敬重也不為越禮。
蔡琰跟著父親,剛進來時就想問正事,但礙于禮法,大人客套的時候她始終插不上話。聽劉虞好不容易商業互吹到《殿興有福論》上,她連忙仗著自己年幼,略微撒了個嬌:
“劉使君,你說那《殿興有福論》起了效果,可是李師兄為朝廷建功了么?他一走月余,杳無音訊,我們……我爹都擔心得緊呢,唯恐最得意的弟子有什么閃失。我師兄還未及冠,吃不得那種大漠風雪之苦,求使君早些讓他回來吧……他,他真的沒事吧?”
劉虞:“哦,這便是令嬡昭姬吧?當初在雒陽時,倒也見過一面,當時還是三歲嬰孩,如今已經這么大了。看來伯喈兄門風和睦,同門情誼甚篤啊。早知你們會為伯雅擔心,我便知會你們一聲。
伯喈兄是知道輕重的,斷然不會妄傳國家軍情機要。伯雅最近還在遼西相助玄德招降納叛、懷柔流散雜胡——他已經建下大功,憑三寸之舌、與《殿興有福》論中的天命觀,游說烏桓首腦丘力居幡然來降、還斬送偽帝首級獻于朝廷。
我前日就已經把請功奏章上奏朝廷了,其中也有明言伯喈兄與伯雅并力著書安定人心之功,正月初就該送到雒陽了。快的話,上元節前就可以收到朝廷回復的封賞敕命。如今天寒地凍,伯喈兄既然擔心弟子安危,何不留在薊縣一并過年。”
蔡琰聽了劉虞輕描淡寫的回答,眼神卻忽然亮了好多倍,一陣陣悠然神往:“什么?師兄居然憑借口才,說服單于歸降、斬送偽帝?!”
這……這是什么樣的功勞呀。
太偉大了。
不知道自己寫的《蔡李公問對》里那些例子,在說服胡酋的時候有沒有用到,要是能用到就好了,蔡琰自己也會覺得非常光榮。
她立刻就決定說服父親留在薊縣等師兄一起過年,順便看看那個光榮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