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從陳倉通往漢中這一路上的秦嶺山區,就屬于武都郡,只是武都郡太窮太山溝了,整個郡聽說不到兩萬戶,一般被忽略不計。但張魯盤踞漢中后,肯定也是稍微占了一些武都郡的險要之地。
如果劉備只有一個漢中太守、沒有假節鉞的話,他就不能名正言順攻打這些鄰接郡縣的張魯殘余勢力。
同理要是打下漢中之后,張魯往上庸或者巴郡北部逃竄,進入板楯蠻作亂的蠻區,劉備同樣需要假節鉞才能追擊。
所以,他這個漢中太守可不僅僅是字面那點權限。還能根據賊情需要,隨時控制接壤的武都、陰平、上庸、巴郡,盡管這些都是窮地方。
當然了,不管皇帝內心究竟是基于哪條理由給的假節鉞,劉備肯定是重重使了錢的。
這一點劉備也不瞞著李素,直言不諱告訴他,漢中太守加鎮西將軍加假節鉞,一共花了足足五千萬錢——當初劉焉當益州牧也才花了那么多錢。
這么一算,劉備花了同樣多的錢,只拿了三分之一個益州的授權,還得是自己從叛軍手上打過來,已經是很孝敬皇帝了。
這要是年年續租,不出三年肯定會讓劉備資金鏈斷裂。
但幸好李素知道靈帝已經活不到下次續租的時候了,這是劉備給皇帝的最后一筆錢。
整整兩年“租房租成房東”的騷操作,終于到了最后一次交租的時候。而且是每次交租都換房間,越換越大,最終在房東駕崩的時候換到了他能換的利益最大化套房。
喝到最后,劉備還關照了李素一句:“入川之后就沒什么給朝廷使錢的地方了,不用省,去了河東之后,看看能不能說服于夫羅移防,哪怕朝廷不給他軍餉,讓他自籌,咱可以私下跟他交易嘛。
就和他說,要反攻偽單于須卜骨都侯,三年五載之內他肯定是沒希望了,一只滯留在河東、河內,那兒又沒馬場,養馬靡費巨大,還激起民變。只要他愿意換地方,咱在靠近西羌的地方,給他找一塊馬場。
這幾月為兄在雒陽,閑著沒事也琢磨西州的地理形勢,我看武都以西的下辨、沓中等地,韓遂與羌人的勢力也不強,草場也好,讓于夫羅去那兒養幾年人馬,解開河東的死結豈不是好?反正賢弟如今是使匈奴中郎將了。哪怕我使了錢,對外只說是賢弟靠口才和仁德大義折服了于夫羅,不也一樣?
想當初在幽州,使君那一手暗中給丘力居賞賜、對外卻宣稱是賢弟憑三寸不爛之舌說降的妙招,可是讓為兄大開眼界。如今咱也是一方諸侯了,見賢齊思,伯安公用過的妙招,也用用又何妨。大不了咱許諾于夫羅,將來早晚幫他復位、誅殺須卜骨都侯便是。”
李素聽了,暗暗點頭,把劉備的交代記在心中。
劉備肯多花錢、學劉虞,那這次的事兒就更好辦了。
對于于夫羅這人,李素還是想以招撫為主的。雖然他在河東搶劫也搶了一年左右,但畢竟比須卜骨都侯要好很多。
在南匈奴存在兩個單于并存的情況下,肯定要拉攏一個承認大漢的,打擊另一個反漢的。
垃圾只是放錯了位置的資源,把于夫羅挪到一個有草場的地方,說不定他就可以少搶很多,盡量自給自足,即使還要補貼點小錢,數量也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