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董卓也不是到了雒陽附近就行了,他也不會直接進京,總要等一段時間找到借口才能進。
另外,董卓那封“臣請鳴鐘鼓進雒陽”的奏表也還沒送到,估計兩三天內能快馬送到吧。
“必須得想辦法拖時間了,算了,先幫蔡師聯絡印書商和足夠的雕刻匠、抄寫工吧。”李素心中如是一想,就決定抽時間去找一下甄家商號在雒陽的大管事張亮。
當然了,李素如今的身份貴重,見商人已經不用親自上門,直接召喚對方來拜見就行。
朝會結束當天,李素也不耽擱時間,直接讓人把張亮喊來了。
張亮幾乎是一喊就到,來的時候還帶給了李素幾件精致的銅器水法作為禮物,看樣子李素嗜好銅噴泉銅花灑的名聲,已經在雒陽富人當中傳開了。
為了這事兒,那些安貧樂道的名士可沒少惋惜:那可是先帝靈帝喜歡的奢侈品,那是……昏君吶,你一個知天命的名儒,居然喜歡這種靡靡之音的奢侈享受,就為了洗澡,唉……
李素看過,非常滿意地把禮物收下,也不跟張亮客氣,直接吩咐:“這次喊你來,是問你借點人手,你們甄家商號的印書生意,如今雖然不是壟斷了,但依然是天下做得最大的。
我恩師蔡公要任巴郡太守,但任內已然兼掌東觀經史撰寫編修事宜,需要從東觀、蘭臺借閱抄錄很多典籍,把你們的生意停半個月吧,把所有抄工雕匠人手全部召集過來,我照價給錢。”
張亮給李素深揖,謙卑說道:“怎敢跟李中郎談錢,甄家的印書生意,起于李中郎,飲水不忘掘井人,臨時征調一下人手算什么,理當孝敬。
另外,其實自從李中郎上月月底進京,小人已得到消息,飛馬聯絡中山本家,有件事情,本來就想等家中少主來后,與中郎商議。”
李素不由好奇:“哦?有何事?”
張亮有些尷尬,但少主人雖未到,快馬回信卻已到了,他本來這兩天就要來見李素拖住李素。所以也就順水推舟說了:
“是這樣的,我們主家雖然如今名爵地位跟征西將軍遠不可同日而語,但畢竟也是祖上世兩千石過的名門。而且說句托大的話,跟征西將軍也算是貧賤患難之交……李中郎別誤會,我們并不敢挾恩,只是想好上加好。
此前兩年,大家精誠合作,時時互利,但因故主三年喪期未滿,有些話說來不孝,故而拖至今年。其實,從今年三月起,少主與小姐們為故主守制二十七個月便到期了,也可以談些婚喪嫁娶。
聽說征西將軍也是至今未娶,少主想求李中郎代為傳達善意,哪怕山川遙遠不及征求征西將軍本人意見,從我家小姐中先挑選一二,約為征西將軍、偏將軍、裨將軍妾室也是可以的……”
李素聞言,心算了一下,甄家故主甄逸是中平三年臘月死的,所以中平六年(今年)三月守制就結束了。難怪甄家兩個年齡稍大一些的女兒,憋了兩三年終于可以嫁人了。
長女甄姜已經周歲十五,而且現在已經八月份,這個時代其實不算嫁人早了,完全是死了父親耽誤了。次女甄脫也周歲十四零好幾個月了。
甄家如今倒是沒什么大官,本家就兩個孝廉,跟征西將軍本人結親,當然要把身段放低了。
憋了那么久,竟然在這兒等著算計摘桃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