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羨當然也是一副救世主的姿態,忍不住瘋狂吐槽:“六百多里水路,還是逆流,我走了五天就到了!操帆撐篙搖櫓的士卒,個個胳膊都快累斷了。
我可是讓全部士卒分三批輪流搖櫓帆槳并用星夜兼程!每個士卒要勞作四五個時辰!關羽到底有多少人馬,把你們嚇成這樣,連夷陵守上十日都守不到么?”
夷陵的城池可是比西陵還要堅固一些,城墻比西陵高出五六尺,放箭用的女墻垛堞也有條石城磚加固。在張羨眼中,顯然覺得這種城池只要不是遇到十倍之敵猛攻,守半個月都輕輕松松。
金旋、蘇代連忙陪著笑臉慰勞:“知道張太守遠來辛勞,我們已搜刮四野,備下數百壇水酒勞軍,總要讓貴軍士卒人人喝上幾碗解乏。這佷山上的野味也都被我們打盡了,加上城中的豬羊,總要讓大伙兒人人吃幾口肉。”
看對方態度還算不錯,張羨倒是消了些氣,但他依然擺手制止金旋轉移話題:“勞軍是次要的,你們還沒說關羽有多少兵馬呢!”
金旋跟蘇代相視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當初我們也是見關羽攻勢凌厲,突然就擊破了西陵,想來關羽軍定然是精銳非常。但這幾日斥候探查下來,發現關羽軍也就……七八千人馬,反正不到萬人。”
其實關羽才五千人,金旋說七八千,已經是怕丟人,也怕偵查不徹底,所以把那些草木皆兵的疑似因素都加成上去了。
張羨頓時瞠目結舌,鄙視不已:“才七八千?你們兩家加起來也過萬了吧?一萬多人守城守山、成掎角之勢,被七八千人嚇成這樣?”
“武陵、江陵兵果然怯懦,今日算是長了見識,哼,根本不配跟我們零陵勇士相提并論!哈哈哈哈。”張羨旁邊還有一個親隨的武將,聞言也是大聲恥笑起武陵和江陵同行的無能來。
金旋、蘇代臉色一變,卻不好發作,因為他們擔心那家伙代表的就是張羨本人的意思,正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自己確實有求于人,被人鄙視壓制一頭,也是沒辦法的。
“金某是詩書傳家,不擅戎事,讓張太守見笑了!”金旋陰陽怪氣地認慫。
張羨也不為已甚,敲打了身邊將領:“刑都尉不得無禮!人各有所長,金太守是名臣金日磾之后,我輩出身草莽之人,還是很敬仰的。
金太守也別往心里去,這位是我零陵都尉邢道榮,擅使一柄數十斤重的開山斧,有萬夫不當之勇,他不過是心直口快之人,并無惡意。”
金旋:“豈敢豈敢。”
你都說邢道榮是“心直口快”了,那就等于承認你內心也是看不起金旋蘇代的戰斗力的,只不過你講禮貌,不直接罵人。
張羨也懶得再辯解,直截了當把話題引回戰局:“既然關羽兵力稀少還如此跋扈,我們明日就出兵包圍他,主動進攻,一直把他趕下夷水為止!我們三家合兵,總兵力已有三萬五千人,還怕區區關羽不成!”
金旋皺眉勸說:“可關羽此前一日之內攻克西陵也是不爭的事實,他的兵馬雖少,精銳卻肯定遠勝于我軍。
聽說西陵之戰時,貝羽之所以敗得那么快,也是因為他本人在城頭督戰,被關羽麾下先登的猛將斬了,關羽麾下驍勇之士極多!”
“懦夫!少說這種長他人志氣之語。呵呵,驍勇之士?統統交給我邢道榮便是!關羽殺過張舉張純麾下猛將,我當年便不曾殺過區星麾下猛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