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華雄死都死了,朝廷大軍的面子丟也丟了,董卓也不急著讓胡軫、呂布馬上找回場子。
既然暫時相持觀望待變一段時間,在軍事上更有利,那就相持吧。
這個道理,就好比蛋糕掉在地上不能吃了就是不能吃了,不存在什么“掉地上三秒鐘內撿起來,細菌就還沒來得及爬到蛋糕上”的玄學扯淡。既然如此,要是“立刻撿起來”還要多冒風險,何不讓摔壞的蛋糕就靜靜在地上多躺幾天呢?
就在董卓躊躇不決的同時,橋瑁的死訊傳到雒陽、由李儒通傳后,董卓頓時喜出望外,簡直是狂笑不止:“哈哈哈哈,此天助我也!天亡反賊!”
李儒陰惻惻地在旁幫忙解讀:“恩相,橋瑁之死,可不僅僅是橋瑁一路諸侯的瓦解,更是那些反賊中的元老派和矯詔加盟派的決裂,群蟻從此二分,他們狗咬狗都來不及呢。
而且袁紹、袁術兄弟也素來不睦,互相爭權奪利,原先誰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內訌,現在袁紹、張邈釁端已啟,袁術說不定就少了顧忌,真要是如此,就不是群蟻二分,而是群蟻三分了,臣為恩相賀喜。”
董卓撫攥虬髯大笑:“說得好!說得好呀,哎呀呀,文優,若非你解讀,老夫實不知其中竟還有如此意義。
這么說來,也沒必要讓吾兒奉先再爭這口氣、震懾群賊了,反正他們已經自相分裂,咱放棄雒陽西歸,斷然是不會有人追擊的。文優,你以為,是否要讓奉先他們撤回來?”
李儒想了想,說道:“臨走之前,能立威還是有好處的,否則其余逆賊縱然不追,也得提防孫堅、關羽追擊。
不過,既然不用考慮其他諸侯,也就不用考慮這威如何立、在哪里立,也不用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了。可讓胡、呂等將在潁川北岸虛立旌旗,一邊燒毀陽城,一邊徐徐退軍回轘轅關,并在關前山險之處設伏。
如若孫堅、關羽魯莽,見我軍燒城退卻,以為我軍怯戰,而直撲轘轅關,則我軍齊出,必能眾創賊軍。”
李儒這個建議是指著地圖比劃的,轘轅關是雒陽南三關中最靠東的一個,是位于嵩山山脈少室山和太室山之間的一條谷道,距離潁川的源頭也就幾十里。
換言之,從呂布、關羽如今隔河對峙的營地往上游追溯到潁川源頭,往東再多走一點,少室山和太室山之間最窄的點,就是轘轅關了。
而即使沒到關口,在關前的谷道里,兩旁少室山太室山處處可以設伏,都是嵩山最險要的地方。
董卓像是癢不可耐地胡亂抓撓自己的亂蓬蓬虬髯:“那關羽他們要是不追呢?雒南三關,本就以轘轅關運糧最難,他們要是寧可繞回伊闕,想走伊水入雒水直抵雒陽城下,奈何?”
李儒:“那我們也沒有損失,無非另外設法挑釁,讓他們攻關,我軍依托雄關挫敵銳氣,再走不遲。反正恩相也沒打算再留多久了,周邊諸縣存糧也差不多掠奪西運殆盡。”
董卓點點頭:“那便這般試試吧,給吾兒奉先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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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沒辦法,曹操那邊畢竟有蝴蝶效應,崛起加速了,得提幾句,這不是水。我已經盡快了。
另外,稍微回答一句昨天書友的疑問,有人問羅貫中為什么寫橋瑁是“劉岱問他借糧不肯借”而被殺,而只字不提“自曝矯詔擾亂人心”——這很簡單,因為羅貫中把矯詔的功勞也安在曹操頭上了,把“兩批討董諸侯”合并簡化處理了,壓根沒提這兩批的派系。在羅筆下矯詔都不是橋瑁干的,橋瑁還怎么因為泄露矯詔而被殺呢?只好因為隨隨便便的破事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