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還是一臉裝出來的謙和:“誒,段將軍是前輩,你我之間,豈可論官品尊卑。當年我與郭阿多還是牛中郎帳下校尉時,段將軍就已經與牛中郎并為中郎。傕不過機緣巧合,在救駕時多立了些功,如今忝居段兄之上,實在是慚愧得緊。”
段煨連稱不敢,還說自己老邁無功,精力衰弱,未來的朝廷全靠李、郭等年輕力壯之人,能者多勞、為國家多做貢獻。
李傕一把抓住段煨的小臂,佯笑著說:“段兄不要過謙,更不許推辭!值此國難之秋,大伙兒當勠力同心,一并奮戰。我這幾天也想過了,去年繁雜事多,一時失察。連張濟都升四鎮將軍了,段兄資歷如此深厚,居然還是四平將軍,太屈才了。
所以小弟聞過則改,今日朝會上已經向天子稟奏,天子降詔,升段兄為安東將軍,這是圣意,兄難道還要推辭?對了,不知兄的后軍何時可以抵達長安?還要盡快吶。”
段煨內心卻絲毫沒有對升官感到高興,他知道不管升不升官,他的地盤都只是一個弘農郡的防區,東邊函谷關,西邊潼關,出了兩關之后都不是他的,虛銜高又有什么用呢?
李傕把他調走,卻給他升官,那是要他當炮灰幫忙出死力了,還不如不升呢。
可惜形勢比人強,段煨也只能表面和睦地拱手:“實在是春耕耽誤,士卒都散于各地,通知集結多費了幾日,再給我三天,三天之后一定全軍抵達長安!”
……
李傕的部隊在郿縣駐扎不前、趙云挑戰也不敢出戰,始終高掛免戰牌堅持烏龜戰術。
這樣的態勢,在最初幾天,還挺讓李素和劉備省心的,也沒往心里去。對于趙云的挑戰罵陣失敗也不以為意。
因為李素確實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盡快修復陳倉西漢水故道、疏浚排澇蓄水。敵人不來正好加緊施工。
大約也是到了二月十五日前后,修河工作基本結束、百姓們轉入搶時間播種春耕,李素才騰出精力和人手來考慮別的。
恰巧到了這個時候,褒斜棧道的積雪也差不多化了,所以東路軍的張飛也派出了部將王平,帶著一萬板楯蠻士兵,增兵到了五丈原地區,把五丈原-馬冢山前線的益州軍規模,擴充到了一萬五千人左右。
有了那么多人防御,法正和馬超、徐晃的防守信心也暴漲。一萬五千人,加上地利、工事和連弩,就算郿縣的三四萬人傾巢而出、不計損失攻打五丈原,也不可能攻得下來的。
法正也漸漸變得主動起來,嘗試過主動前出偵查。用吊籃把板楯蠻士兵從五丈原崖邊墜下去,半程靠吊運半程靠翻山,然后下去到北原渭橋橋頭放幾把火、夜襲騷擾一下雷敘王方。
這樣的騷擾因為無法動用大量兵力,而且都是摸黑搞破壞,給敵軍造成的傷亡不大,累計也就造成百十人傷亡,但物資和工事著實燒毀了好幾處,還打探到了不少軍情。
再配合上上一個冬天在五丈原崖邊修筑的瞭望臺,可以輕易觀察北原寨、北原渭橋和渭河上的敵情,法正果然發現了李別的“增兵”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