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抓之時,正在長安聯絡曹操埋伏于李傕朝廷內、現在又為漢中王效命的京兆戶曹王必。根據他們招供已經不難看出,王必和薛悌想要拼命破壞明公與漢中王的關系。
顯然曹操也看出了唯有如此,才能用明公曾擁立燕王的舉動在陛下那兒給明公下眼藥,讓明公與漢中王相互敵視,為他討好天子創造空間。”
楊修直到這最后一刻,才把薛悌這顆棋子拿出來。
若是今天一來就拿出來,袁紹還未必肯信。
但他現在已經認定了“曹操在是否要現在這個皇帝”的問題上,跟他意見是始終抵觸的,一個要擁護牟利,一個要另立牟利。
所以,哪怕薛悌還沒開口,袁紹都已經信了三四分了。
袁紹腎上腺素一陣飆升,先緊急秘密帶上俘虜,親自拷問了一些。雖然薛悌語焉不詳,他自己也不知道太多,但似乎也夠了。
袁紹如同暴怒的老虎,盤算著如何利用好這個“曹操離間諸侯”的把柄,到皇帝那兒逼一個討賊令來,或者師出有名懾服曹操。
當然了,就算干不掉曹操,至少也要榨取曹操幾個郡的實際控制權。
為了這事兒,他連夜召見了今晚本來都沒資格參加晚宴的田豐——主要是袁紹也怕田豐的臭脾氣會壞事。
招來之后,袁紹別的事兒也不讓田豐發表意見,只是把薛悌的口供和剛問出來的復查結果丟給田豐,讓他想想“如果以此為借口,問朝廷要詔命對付曹操,具體怎么對付,如何開條件比較好”。
田豐的辦事能力當然還是很強的,稍微確認了一下,先反問袁紹的基調:“明公欲花費數年之功、吞并曹操,還是為了懲戒曹操,削弱其力,并且為后續與袁公路的爭奪鋪墊?”
袁紹想了想:“爭天下者,袁術也,與曹操之爭斗,不可影響其余。”
田豐想了想:“既如此,主公真到了對曹操動兵之時,當以“曹操離間諸侯、阻塞王路”為罪名。如此,若能攻下曹操全境,也算是遵從陛下‘以燕王總統六州’之命。
若是無力攻下曹操全境,也好以此為由,戰而勝之,而后逼迫曹操臣服、讓出數郡之地
由明公直轄。比如兗州的陳留、東郡二處。
因為這二郡是曹操與司隸接壤的二郡,也是朝廷天使來鄴城時必須經過之地,還跟袁術
的豫州潁川、陳郡接壤。曹操既然‘阻塞王路’,就要把他阻塞王路的那幾個郡拿過來,才能阻止他再犯此罪,也能確保天子不被曹操的繼續誣告離間所蒙蔽。
同時,只要東郡、陳留落入明公之手,萬一將來袁術冒天下之大不韙,明公也能從陳留
出兵,直搗潁川郡治許縣,分潤豫州瓜分之利,而不虞因曹操阻隔而成飛地,豈不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