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做過兩手準備,把酒泉這兒的物資大部分都用船沿著弱水繼續順流而下轉移了。咱要做好直接到海西郡(居延海)過冬耗死馬超的打算。
另一方面,驃騎將軍若是不放心,這次就讓我分少許兵力在酒泉城里死守,或者上祁連山聯結一些羌部,到時候馬超真敢越過酒泉追去海西郡,咱在這兒也好從祁連山出來打游擊,截殺馬超的后勤輜重。”
郭汜聽了大為感動,還以為賈詡是悔過自新不慫了。他哪里知道賈詡這是在心中暗忖:等酒泉城丟了的時候,咱就假裝畏罪放把火把郡守衙門燒了,留點兒尸體穿上咱的官服掛上咱的印綬……
然后就準備隱姓埋名溜了。
哪怕拿些錢財兵器、帶點親兵,隱姓埋名結交一些河西羌胡部落,走河西、河套拿些胡人控制的區域,逃命去關東吧。
當然了,在賈詡心中,這一步是萬不得已、郭汜真的沒希望了,才走的。而且他心中已經給自己劃了一道底線:在朱儁死之前,絕對不能投靠任何諸侯。
因為他的名聲太臭了,會被諸侯們作為忠于皇帝的籌碼刷功勞的。
就算熬到朱儁死了,也的看目前的皇帝還在不在,要是哪天皇帝都不在了,天下諸侯也不用考慮表態忠于劉協了,他才能考慮找個除了劉備以外的諸侯混口飯吃。
郭汜沒有多想,他只是問了賈詡準備具體如何操作。
賈詡也把“馬超主力追擊,后方補給線長達千里,只要輜重與主力部隊不是一起行動,要往返多次運輸,肯定能被逮住機會斷其糧道。”
郭汜這才放心,在酒泉整頓盤桓了一兩日,帶著全部騎兵主力和剩余的兵器細軟、沿著弱水繼續往海西郡撤退。
這才有了三天后馬超追到酒泉、賈詡的心腹象征性抵抗了一下,最后城破時“畏罪放火”在酒泉郡守府里留下一句帶著賈詡印綬的焦尸。
馬超得到焦尸時,還以為大功告成,雖然也拷打逼問了一些賈詡的情況,但無奈賈詡掌權這么多年,身邊還是能養得起一小撮心腹忠誠死士的。他安排得又非常巧妙,只有最核心的幾個人知道焦尸不是賈詡,所以馬超怎么拷打逼問都沒結果。
最后就做成鐵案,把焦首級和印綬封存了,送回后方報功。那些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賈詡心腹侍衛,當然也被馬超依法處決了。
……
弱水一千八百里,前八百里都是沿著祁連山北麓流淌的,每隔百余里就有一條相對寬闊水量充沛的支流,從祁連山北坡的谷地匯聚流出,注入弱水干流。
如前所述,每當有這樣的支流出現時,那條山谷里就會因為水草豐足而養活一個幾萬戶的羌族定居部落,牧而不游。
與此同時,這些支流注入弱水的交匯處,往往也是漢人設置縣城的所在。比如張掖郡境內最大的一條弱水支流,就是在郡治張掖縣南面流過來、在張掖這個點注入弱水。
假死之前的賈詡,其實已經帶上親隨衛隊和一批酒泉城里僅剩沒來運走的財寶,來過這一帶游說了。他在張掖南面祁連河谷中,找到了張掖谷的羌族大部燒戈部,以及昭武谷的羌族部落柯吾部。
這些部落其實跟郭汜賈詡也有一點點過節,因為賈詡之前搜刮壓榨了他們一波。主要是把糧食和多余的牲畜搜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