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步根度還有一條路,那就是仗著他全軍騎兵,脫離接觸,認慫留得青山在。
游牧嘛,知道不行了果斷游擊,不寒磣。
只不過,他也知道,今天這一戰已經雙方卯上了全力。誰先敗退,都會遭到慘烈的掩殺,絕對不能輕易地退,更不能毫無征兆地就突然退。要是那樣坑害友軍,將來在草原上就很難混了,威望會徹底丟掉。
畢竟,三族聯軍當中,只有鮮卑人是稍微遠道而來的純騎,匈奴和羌人是有步兵的,還有無法及時撤遠的普通部民老弱。
步度根就這樣咬牙死撐,跟馬超繼續消耗著人命,雙方幾萬人大呼酣戰地絞肉在一起。
每一次沖鋒,鮮卑人至少是千余人刺落馬下。但漢軍騎兵損失也不少,百人級別的折損也是有的。而戰馬被刺中、導致騎兵摔落馬下的情況就更多了。畢竟漢軍剛剛裝備的厚棉馬鎧對于長槍捅刺的防御效果幾乎為零。
馬超也非常狡猾,看步度根沒有被打崩,他也知道發揮自己的長處,就盡量纏住某一部鮮卑騎兵攆著打,不給對方拉開距離重新對沖的機會——
比如兩軍陷入短暫的肉搏廝殺后,敵人想拉開時,馬超軍就調轉馬頭黏上去,確保雙方并排追逐。如此一來,雙方的馬匹相對速度就抵消掉了,騎槍對刺的力量也大大衰減,漢軍的鐵甲優勢也愈發發揮了出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原本為“面對面沖鋒”而設計的整片鍛鋼胸甲,在這種并行對刺的作戰形態下,發揮效果的幾率大大降低了。原因也很簡單:雙方并馬肉搏混戰,攻擊來自兩側,胸口中槍的幾率極低。
倒是兩側肋下、腰部、肩臂中槍的概率陡然上升。不過好在馬超軍的護甲情況也不是兩年前那種只有胸甲的狀態了,肩、肋等處的鑲嵌鐵甲片普及率也不錯,如今總算找到了徹底發揮的用武之地。
隨著雙方馬力的下降,所有馬匹都氣喘吁吁地越來越沖不動,貼身肉搏的交戰形態比例越來越高,步度根的心滴血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就算漢軍堅甲利兵,他們的體力怎么經得起如此反復沖殺揮砍捅刺?馬超的騎兵體能方面都如此精銳的么?”步度根內心絕望地掙扎嘶吼著。
就在這時,堅定他放棄友軍的最后一根稻草,終于倒了下來。
南邊二十多里外、馬岱跟貲虜骨都侯血戰的戰場上,遠遠地來了一支生力軍。遠看時還不辨敵我,但很快步度根就從貲虜骨都侯軍的混亂炸鍋狀態中看出了端倪。
來的是同樣自稱南匈奴單于的呼廚泉!呼廚泉帶了南匈奴一萬五千騎兵,來夾擊偽單于貲虜骨都侯了!
馬超和馬岱、張既上次就商量過,也估計步度根和貲虜骨都侯肯定會在張既再一次運來大筆物資時,忍不住嘗試決戰。所以提前通知了呼廚泉暗暗趕來。
只是為了躲避胡人聯軍的耳目,呼廚泉來得比較慢、比較低調、也沒敢在戰前就過度接近主戰場。同時馬超對于這個部署也未必有把握,如果今天沒有發生決戰,他們是準備給呼廚泉一批物資,補償他白跑了一趟,讓他下次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