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裝備,面對騎兵還是比較劣勢的,無奈龍門谷北口的地形比較狹窄,而且袁術軍倉促砍了些木頭做了簡易的臨時拒馬、遲滯騎兵的沖擊力,再用弓箭拋射刀盾堵口,加上人數是突圍部隊的三倍,扛過一番番的血腥沖殺之后,愣是死死把董承的突圍部隊堵住了。
與此同時,正面的紀靈帶著剩下的五萬人,投入了不計傷亡的決死猛攻,攻關烈度堪稱數日來之最。
袁術軍全部的配重式投石車也火力全開,矢石如雨壓得關上只有二十分之一規模的守軍抬不起頭來。
一時之間,伊闕關墻之下,尸體枕藉,血流漂杵,幾個關墻被石頭砸出缺口的地方,因為爭奪特別激烈,兩軍的尸首甚至堆起了半丈多厚。
投石車也盯著這些點繼續砸,機緣巧合把砸塌崩落下來的夯土覆蓋在尸體上,幾乎形成了京觀,直接把尸體埋在了下面,也讓后續發起沖鋒的士兵可以踩著尸土堆往上沖。
關口北側,董承的突圍騎兵戰死了一千多人后,唯恐皇帝在亂軍之中被流矢射殺,不得不退回來,然后從關墻上再抽調預備隊加入到突圍軍中,試圖最后搏一把。
可惜的是,突圍戰的傷亡交換比,顯然比守關要慘烈得多。守關的時候一個守兵或許能換掉攻城部隊五條人命,而拿去打進攻戰沖龍門谷北口,能一換一就不錯了。
大量的有生力量在突圍中被損耗掉,到了正午時分,紀靈在不計代價付出了總計七八千人的血腥傷亡后,終于徹底攻破了伊闕關。算上前面兩三天的攻打,袁術軍為了奪下這個關卡,累計死傷了足足一萬多人。
墻上僅有的最后數百名沒有負傷的守兵,和近千無法行動的重傷員,也崩潰投降被俘了——其實要不是皇帝就在這兒,他們會投降得更早,這種傷亡比例根本不是一般部隊扛得住的。
看到背后的關墻被突破,還在沖殺的董承與劉協內心升起一股絕望。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是大漢天子,爾等要弒君耶!”劉協看著越圍越攏的滿臉是血的野蠻士兵,顫音哭喊。
董承身邊最后還有不到兩千人,還得再分出一千人去身后的方向,試圖封堵紀靈的狂追猛撲。可因為知道關墻已經被破了,這些人士氣狂瀉,一些士兵已經無心再死戰到底。
“大家不要被騙了!這里根本沒有什么大漢天子,是董承找人假扮的傀儡!天子怎么可能親臨戰場。董承狗賊,你為了逃避罪責,騙退勤王義軍,居然找人假扮天子!”
負責堵截的將領之一樂就,此刻趁著董承又分兵堵紀靈,他撿漏殺到劉協面前,他是知道臺詞的,自然會這么說。
“胡說,朕昨日見過豫州別駕袁渙,他是面圣過的他認識朕!讓袁渙出來!”劉協還在最后不說白不說地找救命稻草。
樂就哪能讓他再多開口,一揮手一群如狼似虎的兇惡士兵就朝著人群放箭。
樂就非常懂行,他知道要讓士兵們親手砍殺穿著冕服的皇帝還是有難度的,但如果是覆蓋式放箭、讓士兵們以為他們只是在射殺國賊董承及其親衛,就不要緊了。
自古以來,越是遠程殺傷敵人越是不容易有心理壓力。所以海軍互相炮擊時比陸軍更沒有心理負擔,轟炸機投彈手更是殺幾千人都不會有陰影,反正又看不見受害者。
“樂就,這真的是陛下啊!我乃司徒趙溫,我還能認錯不成!爾等真要弒君?”
“我乃太仆張義,我此番親自給陛下備的御輦、隨行護車,這真的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