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裝了投石機和弩炮的大中型戰船都列好陣勢,按部就班開始遠程火力壓制。
幾艘艨艟級別的船只,一看就是臨時改裝過的,本身船體就狹長快速,又在船頭部位加裝了小型的撞角,跟攻城戰用的塞門刀車效果差不多,堆滿柴草點火撞上去,可以確保扎在水寨閘門上不會被沖走。
一時之間,矢石縱橫破空,火船浩浩蕩蕩沖撞,曹軍的北岸水寨外圍數處起火。
李典的守寨部隊也不甘示弱,紛紛用部署在寨中高臺上的重型投石機對著外面的艦隊猛砸。與此同時,弓弩手全部上寨墻和敵樓,準備在水寨閘門被攻破之后,壓制從缺口沖進來的敵船。
攻打水寨和攻城有一點很不一樣,那就是哪怕被突破了閘門,也不等于營寨就徹底丟失無法防守了。因為就算閘門破了,敵軍船只也不過是開進來、里面是碼頭泊位。
進攻方要徹底奪取營寨,還得放跳板登上碼頭、沖殺奪取各處制高點。
與那些直接在寨外江灘上登陸攻打的戰術相比,只是獲得了優良的深水泊位。可以快速讓大部隊卸載,不用考慮船只的擱淺或者士兵們要從至少齊腰深的江水里慢慢徒涉游走到岸上。
說白了,這種攻擊方式就是圖快,戰斗力方面并沒有優勢。
稍稍相持了一會兒,雙方都在矢石交攻之中死傷了數百人,船只和防御工事也受損數十處——雙方的人員有生力量都有比較好的掩體,所以對射也不容易射死,物資倒是消耗極快。
好在水寨閘門已經被沖撞和火攻打得搖搖欲墜、處處崩裂,水寨一線那些打樁立在江水中的外圍哨樓、帶護墻的飛橋棧橋甬道等工事,也都在大火中逐漸損毀。
太史慈一邊,在這種對砸中被砸沉了一艘斗艦、四艘艨艟,還有兩艘樓船、五六艘斗艦不同程度負傷,主要是上層建筑被大石頭砸穿了不少洞,但只要船舷的水下部分和船底別直接中彈,這些多層戰船就沉不了。
太史慈也一度有些焦躁,嫌棄放火破壞的進度比預期地慢了一些,對耗那么久才這點進度。
但他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是今天這種作戰天氣的弊端,只能如此——如前所述,李素為了讓北方士兵能適應南方的炎熱作戰氣候,沒有耗到三伏天過后再打,而是選了梅雨季節。
前兩天長江中下游還是普遍大雨天氣,今天也只是雨勢減小,但也沒停。
這就導致漢軍原本一件水戰種放火非常好用的利器飛火神鴉無法使用。
飛火神鴉這種帶火藥桶和速燃油料的“弩射風箏”,是比較害怕下雨天氣的,不但那點小火容易被撲滅、無法快速引燃蔓延,連其飛行結構本身,都容易因為濕水過多變重而飛不遠。
別說飛火神鴉了,這種雨天,連普通的火箭使用難度都大了很多。
漢軍無法多層次、立體放火一下子引燃曹軍水寨,只能是攻破一層燒一層、用火船放火,效率下降也就難免了。
整個過程中,太史慈的傷亡竟比防御方的李典還多——誰讓營寨里固定式的杠桿投石機,威力射程和投石重量都超過艦載的呢,命中率也更高。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任何時代艦炮肯定都不如海防要塞炮,軍艦跟海防要塞對轟肯定是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