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為人貪鄙,趨炎附勢,智數短淺。且如今許攸得勢,郭圖斷不會仗義執言。逢紀雖然略有軍機見識,但他跟許攸是南陽同鄉,軍略上也不會違背許攸。
田豐沒有隨軍,其余謀士多碌碌之輩,只剩荀諶、辛評可以商議、共謀勸諫主公。”
沮授心中盤點一番,決定優先找荀諶。
荀諶此人,演義里壓根就沒出場,但正史上他也算是袁紹身邊的重要謀士了,歷史上官渡之戰的時候,就有帶荀諶隨軍參贊軍機。
不過袁紹那次對荀諶的重用也有一定的偶然因素——因為荀諶在官渡之戰前,是建議袁紹速戰速決的,剛好對了袁紹的脾性。相比之下,歷史上田豐在官渡之戰前是建議袁紹別打、沮授是建議袁紹相持緩戰消耗曹操。
由此可見,荀諶在戰略眼光上,跟另外兩位袁營頂級謀士還是側重不同的。
對于荀諶的年齡,因為沒有明確記載,但按推算來說,應該是荀彧之兄。
如今,因為蝴蝶效應,荀諶在袁營的地位明顯低于沮授和許攸,也就跟得罪人的田豐差不多。
沮授不了解荀諶的立場,就先去找他了。
“沮公夤夜而來,必有所教?快請。如今戰事順利,沮公似有隱憂?”荀諶見到沮授的時候,還有些詫異,他覺得今天懷縣城內的慶功氛圍很不錯,為什么沮授一臉沮喪。
沮授也不客氣,分賓主落座,侃侃而談:“只是攻破關羽之前與我們相持用的那些防線,就折損了如此多人馬,實在不能算勝。友若可知道前軍傷亡么?”
荀諶:“未及查問,畢竟傷亡折損,也算是軍機秘要,主公覺得無所謂,我們何必多問,如果傷亡多了,數字流傳,反而有損軍心。”
沮授一愣,他沒想到荀諶是這么一個好戰分子,也是不關心傷亡只關心戰略進取。
他只好自問自答:“我看過了,張郃、文丑二將軍,三天之內已經累計戰死六千余人!負傷者一萬三千人!還有一千多重傷員,估計挺不過這兩天了。
剩下的傷員,如今天氣暑熱,傷口多易化膿,就是再惡化病死數千,我也是絲毫不會覺得意外的——如此慘重,友若還以為這是勝仗么?”
荀諶倒是依然冷血:“雖然現在損失慘重,但是如果能把關羽留在這三城的守軍圍殲了,這點傷亡算什么。”
沮授:“問題就在于我們根本沒機會圍殲!張郃之前沒能在突破沁水防線后、把關羽野外守防線的兵馬圍殲,被關羽用戰船接回野王城里了,這就很說明問題。
就算我們把這些城池團團圍死,關羽也只會借助守城戰的機會,大量殺傷我軍。等我們的杠桿式投石機把城防基本砸爛、城池不能再守的時候,關羽也會從水路把軍隊收縮撤回去。我們在沁水上游沒有船只可用,他走水路突圍時攔不住的!”
荀諶聽了,這才稍稍提高了幾分重視,尋思著追問:“那也只是沁水縣和野王縣瀕臨沁水,溫縣呢?溫縣守軍難道還能從黃河撤退?
我知道諸葛亮已經堵死了軹縣與崤山之間的黃河河面,但軹縣到溫縣之間這段黃河河面還算開闊,而且對岸有我雒陽駐軍的孟津渡,這段黃河的河面控制權,應該牢牢掌握在我軍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