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張遼觀察過敵情之后,就指著關羽軍的烽火臺,跟文丑商量:“文將軍,關羽的警戒線雖然一貫如此,但眼下戰事驟緊,關羽卻沒有加強防御,我總覺得還有一絲不安。
主公雖命令我們掐斷端氏、蠖澤二縣,斷關羽沁水糧道。可我們自己的糧道也要小心,這一點出擊之前,沮參軍曾反復提醒過我。
不如我先帶兵翻越空倉嶺山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居高臨下直撲端氏。如若關羽真的把那些登山越谷如履平地的‘無當飛軍’全部調到淮南戰場去了,這兒一點守隘精兵都沒有,端氏縣城也能順利攻破,那你再帶著后軍一半人馬追擊過來,由你再攻擊蠖澤。
到時候我們一南一北,一個負責堵住南面關羽的歸路,一個負責堵住北面臨汾那邊吳懿徐晃等支援關羽的人馬,逼得關羽餓死在太行山中。
但是,如果我們拿不下端氏,你也不可妄動,后軍的一半兵力再分作兩部,主力留在光狼城,確保光狼谷糧道,少部分兵力留在空倉嶺光狼谷口,守住山脊隘口,可保萬無一失。”
文丑出擊之前,并沒有被沮授警告提點,主要是沮授知道文丑是袁紹的絕對心腹,容易在主公面前告密。
沮授如果說太多,文丑全部如實匯報,袁紹就會懷疑“辛毗獻的計策其實也不是出自辛毗,而是沮授的想法,沮授知道自己被猜忌了,才換個人出面獻策”,說不定還會多生事端影響計策的執行。
相比之下,張遼是呂布系的降將,是并州本土將領,不是袁紹嫡系,不會多嘴搬弄是非。
不過張遼轉述的沮授之言確實有道理,文丑雖是事到臨頭才聽說,他也知道好孬,不會跟自己的安全穩妥過不去,就從善如流地答應了:
“既如此,我與文遠分兵各司其職。端氏方面若有進展、形勢明朗,我隨時支援。”
雙方一合計,張遼帶前軍三萬、文丑留兵四萬,各司其職。文丑的四萬人,又分在光狼城暫駐三萬、在光狼谷的空倉嶺谷口臨時扎營駐扎一萬。
袁紹的三十萬大軍,之前經過連番血戰,死了兩萬多,其他戰損四萬,那些不能打的傷兵也都運回后方了,不留在前線礙事兒,逃兵就只能自生自滅。
所以,實際能用的進攻士兵也就二十四萬。河內目前留了十一萬人,上黨這邊七萬,加起來就是十八萬。最后還有六萬,是在太原的呂布那兒,要等南邊兩路有進展了、把關羽軍調動起來了,呂布才好瞅準時機配合。
……
七月十四,張遼正式翻越空倉嶺后兩天,終于順利抵達了端氏縣,這個沁水河谷畔的山區要道縣城。
半年多前的197年冬天,他其實就來過一次,但當時打了一些日子,沒能攻破張任的防守,后來因為寒冬天氣過于惡劣、光狼谷糧道即將被大雪封山掐斷,張遼不得不在糧道斷絕之前主動撤圍走了。
因為關羽有留烽火警戒,空倉嶺上也有小股巡哨部隊,所以當然不可能等到張遼大軍圍城、端氏縣城的守軍才反應過來。
在張遼先鋒剛翻過空倉嶺山脊后不久,端氏縣的張任就通過烽火得到了警告,同時飛馬派出信使去石門陘報急,請關羽分兵回援。(相當于從今沁水縣到濟源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