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心中一喜:居然猜對了!司馬懿被一訛就露出了破綻!他真的向曹操說過荀彧的壞話!當然,也有可能他只是覺得神不知鬼不覺,不想得罪曹操,所以把任務穩妥的完成,這也可能是一種明哲保身。
但不管是不是明哲保身,有這個行為,那就可以是從犯,至少也是“脅從犯”(被曹操的威權所脅,破壞了和談)
“司馬懿!你殘害忠良,破壞和談,該當何罪!來人,把這事兒定性成文,移交法尚書具體處置。”李素沒有驚堂木,只能是故作憤怒地砸了一個硯臺,讓人把司馬懿推下去。
作為丞相,他不適合親自過問審判,更不適合給具體的敵營俘虜官員定罪,那樣有失身份。
就好比最高級別的法院,發現下面的人沒辦好,大多數都是“發回重審”,很少會親自改判。
李素也只要督導發現問題就可以了,把人發到法正那兒,告訴法尚書“這個案子丞相發現新問題了,你自己看著辦”,以法正的為人,肯定會誠惶誠恐,好好收拾的。
司馬懿面如死灰,想喊冤喉嚨里卻發不出聲音,因為他的腦子還在懵逼絕望中:這事兒只有我和曹操知道,曹操為什么那么多嘴?
為什么李素能如此洞若觀火,這點小事都能被他發現?他不是日理萬機要操心很多大事的嗎?連六百石被俘小官的口供都要親自問?
……
司馬懿連同他的口供一起,被發到譙縣行在外府、法正的住處時,法正還在假期睡懶覺呢。
畢竟他現在還是劉備的隨軍參軍,刑部尚書的職責反而不重,所以住得離劉備的行在寢宮很近。
被吵醒的時候,法正很惱火,還試圖發泄起床氣。但看到來人是丞相府的首席曹掾張松后,法正也瞬間換了表情。
張松雖然只是曹掾,但也是丞相身邊最說得上話的屬吏啊!
自從丞相府的主簿鄧芝被外放并州布政使以后,張松就遞補上來,隱隱然接替了鄧芝的空缺,隨時都有可能成為丞相府新一任的主簿。
“張曹掾所為何來?”法正和藹詢問。
張松也客氣地拱手:“法尚書,有些事兒要耽誤您休沐了。丞相今早提審了幾個被俘偽官,這個偽大鴻臚丞司馬懿,似乎涉嫌對曹操進讒、破壞之前荀彧主持的與我方和談。
丞相日理萬機,不便親自過問定罪量刑,人就交給你了,處理好之后,給丞相回個話。依法辦事、公允就好。”
法正立刻一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昨夜陛下才剛賜了群臣慶功宴,丞相今早已經起來勤政了?
慚愧!慚愧!我等身為尚書,居然還在荒嬉怠惰,實在無顏以對。張曹掾,煩勞您回復丞相,便說法正今日就把案子辦妥,給他回報!”
張松一走,法正立刻怒氣值滿槽,所有壓下來的起床氣都蓄力發泄了出來,咬牙切齒下令:
“來人!擺刑堂!把所有刑具都擺上!居然敢犯這等大事兒,鬧到丞相都親自勤政過問了!成何體統!我輩失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