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在背后的,讀心一般說出鄭禮所思所想的,是沙啞老邁的女性嗓音,她似乎有老人家特有的嘮叨和嘴碎。
“議長!!”
讓鄭禮發出近乎絕望的驚呼的,是一個矮小的人類女性,她帶著灰色面紗看不清容貌,頭也在兜帽中,只有皺巴巴的右手露在外面,那是因為上面握著一把讓人有些熟悉的剪刀。
只看外表體態的話,這大概是一個隨處可見的老太太,但事實上整個時遷城沒有人不認識她。
畢竟,從百年前,她就穩穩的坐在了公民議會的首席,是掌握“過去”的城市巨頭。
“真是有趣,明明徹底撕裂,因果上的‘過去’卻沒有被完全斷裂。呵,看來,小丫頭你命不該絕啊。”
不知何時,老人的手指已經觸摸到鄭禮背后,那黯淡的十二星座靈印,卻溢出了點點銀光,似乎在回應她的詢問。
“啊啊啊!”
鄭禮吃痛狂叫,剪刀直接割裂的皮膚,在某一個靈印的紋路上制造血痕。
“閉嘴,渣男。渣男我見多了,渣到這種程度的,也是歷史罕見了。嗯,是在英雄的標準之中的超級渣男,所以在人類層面還勉強算個好人。”
鄭禮感覺都快痛死了,老人家的嘮叨依舊在繼續。
“百善孝為先,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能不能救回你的母親,就看你自己了。你不是要證明自己嗎?證明給我,給這座城市看吧。”
“我不是渣男,我也不是他,我還是......”
怒吼還沒發出,一切卻已經結束。
在議長的控制下,被鮮血喚醒的靈印全面激活,莫名的和遠方的靈魂起了聯系共鳴。
一大堆雜亂的記憶、場面硬生生的灌入了鄭禮的腦中,有的記憶熟悉,有的卻是第一次見到,但每一個記憶碎片的味道中,都少不了滿滿的悲傷和痛苦。
最先開始的,是那個笑的很陽光的......渣男?
“你覺得我的想法如何。如果有‘時間’因素的話,我們有可能找到關閉‘諸神競技場’的方法嗎?地球重新恢復和平,多棒!”
“......閣下,我還是覺得,可能性不大。無數研究者都認為,高維觀察者彼此相互吸引,這似乎是一種自然現象,根本無法阻止。”
這溫和的男性年輕人聲音,莫名的讓鄭禮覺得有些熟悉,細想一下,自己應該不認識這樣的年輕人。
“呵,至少可以試一試,別這么嚴肅,人類是要有夢想的.......好吧,好吧,我說實話了。我的騎士扈從,你覺得我們這次狩神,算成功嗎?”
但另外一個較為年輕的男性聲音,沉默了,半響,才低聲說道。
“.....閣下,我知道大家的犧牲讓您很不快。但這是有價值的,你可以聽聽外面的歡呼聲,他們已經從昨天下午鬧到了今天天亮,我們勝利了!我們終結了300多年的天災,您是不折不扣的救世主、英雄......”
“呵,英雄?我甚至記不住那些哥們的名字,明明出發前我們一起吃了烤串,那個誰還向那個誰表白了........你也不記得了嗎?就我記得這件事嗎?他們說好要結婚,還要請我證婚的,他們的臉,我就記得一個長辮子一個馬臉,我總笑他......”
那個總是高興的聲音,也難得的低沉了。
“我覺得.....”
“犧牲已經是最少的了!閣下,您不能總這么想,我們總共團隊不到萬人,就算近乎全滅,但這已經是損失最少的了!你可以翻開過去的歷史記錄,面對時鯨這樣的最高位天災,哪一次的損失不是我們的十倍、百倍!您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是啊,我做到足夠好了。我找了最針對性的神話人物,塑造了最針對性的神兵,把自己打造成了對時鯨專用兵器。這樣的兵器我花了三十年,找到、騙到、自建了足足六隊,封死了它所有的時空.......呃,是六陣沒錯吧,不會是七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