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環繞之中,有瀑布從上而下。
山和湖環繞,水和云的距離被拉至比鄰,霧氣繚繞之間,是水墨畫一般的寫意風景。
青山、綠草、鏡湖,千年古木伴隨著林間小路,那些看起來溫順可愛的小動物,雖然有些不符合人類的審美觀,也不怎么怕人。
如果不是時間實在太緊張,戰爭隨時可能全面爆發,鄭禮都有點想在這里度假的沖動。
“還真是有些壯觀。是本地文明的遺留物嗎?”
在風景環繞的中心,在那瀑布下的天然湖之中,還有一個巨型的白石雕像。
那是一個披著威武鎧甲的重裝馬人,作為一個能夠和鑲嵌入周遭地形的巨型建筑物,鄭禮甚至沒有他一個腳指頭大。
雖然明顯由于缺乏保養和維護,其上長滿了青藤和鳥窩,但那精致的鎧甲紋路,還有雕像面孔上的細致表情,無疑說明了它們曾經是相當程度的文明國度。
長刀、長槍、投石器,即使雕像配備的都是原始的的肉搏冷兵器,但其上也有精美的配件和紋路繪式。
整體風格威武卻不顯猙獰,細膩卻不顯過于刻意,整體看起來,就像是大氣而意志堅定的王者。
如果不是追求完美細節的精致工匠精神,那么,就是匠人們有追求藝術表現力的再修飾了。
“.......看樣子,最多兩百年前的東西?”
“人類盟友,請問這和我們之前遭遇的是同一種族嗎?為何差別如此之大。”
被這一幕震撼的可不單單是鄭禮本人,新生的“復仇者”更加關注著巨大的反差,他在抓緊一切機會汲取新時代的知識。
這個問題,鄭禮沒有準確的答案,但其實也就只有那幾個可能性了。
“那個世界有存在登上神位,是該世界、該種族被納入這片諸神之地的緣由,而如果那個‘神’死了,或者叛了,失去了傳承和庇護的該種族,會退化成什么樣,都是挺自然的。”
一路上,鄭禮一行也路經了幾個馬人的村落......或者說名為“村落”的莽荒聚集地。
沒有建筑物的存在,大部分族群在山洞的天然地形之中繁衍,追逐獵物分食生肉,沒有衣物、紡織品存在的痕跡,在公開場合交配嬉戲。
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方式,沒有文字、沒有圖畫,那單音節的嘶吼只能用來表達最簡單的情緒,鄭禮不覺得他們有用“摩斯密碼”類的玩意傳遞信息的智慧,工具(石器)更是毫無加工痕跡,連給石矛綁個木桿都沒有人去做。
“把智慧生物的文明全部剝奪,再把其幼崽離開成年人的環境,讓其再無教育、無傳承的環境成長,只有兩三代人,人類就會變成野獸。”
鄭禮停頓了一下,這種可能性實際上不高,畢竟太過麻煩。
“或者更簡單的一點,直接摧毀他們的文明和傳承,把他們驅離原本生活的原生世界,讓其在殘酷的自然環境中淘汰個幾代/十幾代人,也能夠獲得差不多的結果。”
諸神之地是否殘酷,從滿身瘡痍的勝利者身上只能看出一部分,真正殘酷的地方,還是要看那些失敗者。
“......感謝賜教。”
復仇者并沒有再度詢問,但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眼前悲慘的馬人類生物,會是心靈種族的未來嗎?或許,失去家園、大部分族裔和傳承的本族,會比他們更慘。
鄭禮饒有興趣看了一眼逐漸黯淡的罐子,還很好心的幫其蓋上了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