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槍桿卻是余勢不停,只一攔蘇青胸膛,將他整個人掀翻在地,滾了幾圈。
這才短短幾招,蘇鴻信已是灰頭土臉,連連吃虧,不及喘息,再見槍頭朝自己扎來,他眼露殺機,戾氣橫生,翻身凌空一轉,長刀杵地攔槍,雙腿則凌空飛踢出數腳。
“小孩子的把戲!”
李書文蹙眉說了一句,卻是認出了蘇鴻信這半吊子的譚腿。
“貪多嚼不爛,小子,你還得多練練!”
倏然,李書文手中長槍倏的往回一收,而后如蛟龍出海,竟是耍的如繡花般徑直穿過了他的層層腿影間,只往他咽喉送來。
寒芒眨眼便已到了面前。。
蘇鴻信如墜冰窟,只覺得一點森寒自他咽喉處飛快散至全身四肢百骸,駭的他臉色煞白,一個寒顫,眼睛都紅了。
“撲通!”
他跌落在地,驚魂未定的忙摸了摸喉嚨。
“今兒跟你搭把手,一是看在王五爺的情面上,二來,我在這天津城里,已待了半個來月了,見你小子為人豪爽,性子不壞,也不算辱沒了咱的東西,學了就學了,但你學的不對,今兒我就得敲打敲打你,免得到了京城,丟了性命是小,你再丟了我的臉。”
李書文把長槍一豎,直直將其杵在地上。
“你那吞氣的法子不對,這一口氣,你得沉到丹田肺腑,方能調控全身,運使四肢,你小子對我胃口,今兒咱就給你留個念想,看好咯,留神我的氣息!”
李書文語氣溫吞的說完后,緊了緊褲帶,抖了抖身子,渾身竟是傳出一陣咯咯怪響,雙足一沉擺了個架勢,便朝著那顆老桂樹走去。
短短幾步,李書文驀然一斜肩膀,腳下一蹬,落地分金,沉沉踏出六個變化不同的足印,雙眼暴睜,精光四射,口中乍然鯨吞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吞的,就聽一聲古怪的異響陡然自其胸腹間驚起,卻非往日里蘇鴻信口中所發之聲,聽著,像是牛鳴悶哼一樣,沉而厚,仿佛胸腔共鳴一樣,在這院中久久回蕩不散。
只在蘇鴻信瞪大雙眼的注視下。
李書文已是沉沉靠在了桂樹上。
但詭異的是,不似蘇鴻信那般震響驚人,而是聲響輕微,像是拍了個蚊子,沒使力道一般。
站直了身子,李書文也不去理會蹙眉深思的蘇鴻信,肩挑大槍,出了門。
院里。
蘇鴻信灰頭土臉的坐地上,等人走了,他才猛的反應過來,急趕到酒缸前,湊著里面的倒影,只見咽喉上,一個針扎似的傷口正往外滲著血珠。
只把他看的默然當場。
但旋即,他腳下如飛,忙掠到那顆老桂樹前,皺眉看著李書文靠過地方,下意識,伸手一扒樹皮。如今正值夏時,草木繁盛,枝干堅韌,沒成想這樹皮竟然被他伸手就扒開了,脆軟的像是棉絮一樣。
而在扒開樹皮后,卻見發白濕潤的樹干上,紋理錯亂,參差不齊,縫隙間竟然外滲著漿液,表面看似無損,可內里竟已是被勁力給搗爛了。
蘇鴻信慢慢起身,心中震撼莫名,眼中滿是驚色,目光一點點看向地上的六個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