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聽一聲驚呼。
“哪呢?”
李云龍瞧的急切,卻是冷不防窗戶口又湊過來幾顆腦袋,一拱一擠,愣是把他給擠邊上去了,只把老人急得差點沒蹦起來,立馬就是一句,“我去你姥姥的”,破口大罵。
只是場外的這些事,蘇鴻信并不知道,他也沒工夫知道。
蓋因余九腳下本是輕飄靈活的步子陡然一沉,一腳踩下,擂臺吱呀一震,旋即“砰”的一聲,等那腳挪開,上面竟是落了個半寸深淺的足印,腳掌底下踩著的地方,只像是被泥瓦匠的抹子抹過一樣,平整的竟是沒了紋理。
蘇鴻信只瞧的雙眼瞳孔一縮一擴,卻是猛的一吞氣,背后脊柱立如一條大龍拱起,他上身微伏,一股寒顫瞬間自后脊的汗毛間陡生,而后蔓延全身,肉眼可見,渾身毛孔都跟著一閉,眼中厲芒暴漲,伴隨著胸腹間一聲牛鳴似的悶響,已快步趕了出去。
他雙腳連跨三步,一身勁力再無余留,就聽“咔咔咔”,三聲干脆利落的木碎聲響自腳下磨了出來,再挪開,木板上赫然多出三個龜裂如蛛網,滿布裂紋的腳印。
待三步一盡,他右肘已頂向余九心窩。
眼見蘇鴻信暴起殺手,那余九非但不驚不慌,反而是神情詭異,露出一抹滿是殺機的笑來。
蘇鴻信心頭一震。
虛招?
上當了。
“爺爺等的就是你這招!”
余九口中怪笑一聲,他下盤未動,雙腳似生根在地,上身則是往后一仰,一雙手軟綿綿的抬起,手心里震空一響,正是那云手。
但見他右手五指一攤,遂往前一送,以掌抵肘,身形隨之側過,右腳往后一蹬,滑出的鞋底子下,木板居然被刮下一層皮來,像是刨過一樣,足尖再貼地一轉,地上便留出一道彎月似的印子。
卻是在缷力。
蘇鴻信只覺得自己全力一擊,仿佛落在了棉花上一樣,再見肘前的那只手如撥云攬月,往后一劃。
霎時間,憑空似有一股無形力道把他往前牽了一下,腳下一偏,又往前挪了半步。
可就是這半步,卻令他置身險地。
正要動作,那余九身形一縮,已背靠著貼到他的腋下,肩擔他的右臂,一手順勢往前扣他手肘,另一手卻是反手一肘,搗向他的胸膛。
蘇鴻信面上一寒,感受著右臂上的痛楚,又瞧著胸前搗來的手肘,心念電閃,忙做決定,當下便要出腿,可他腦子里的這個念頭突然又沒了。
不能出腿。
此人成名的手段乃是跤技,如今這幾招,分明是打中帶摔,只怕他腳一離地,下一刻自己十有**就得摔出去,到時候重心一失,可就是他的死期。
不能出腿,哪出什么?
電光火石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