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蘇鴻信豁然蹲身一縮,轉過身來,單膝跪地,雙刀在手,刀身往前一送一收,已是一觸即退,往后撤去。
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兩股血箭,自那漢子的腰腹兩側沖出,他步伐一緩,手中雙刀當啷墜地,望著沒了拇指的雙手眼神恍然,口中吐血,喃喃道:“想不到,刀子還能這般使!”
身子一軟,已捂著傷口朝著墻壁栽倒下去。
他已沒去看身后的將死之人,頭一招留對方性命已算是給了余地,既然人家瞧不上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他現在看的是面前攔路的人,三個女人。
這三人俱是穿著藏青色面料縫制的女袍,上面繡著幾團顏色鮮艷的花卉,半掩著灰褲,一雙三寸小腳蹬著繡鞋,迎著風雪,攤著雙掌。
甩了甩刀子上的血水,蘇鴻信翻刀在手,刀尖朝上,食指一托,剔骨刀嗖的已縮回了袖子,這卻是老燕子李云龍教他的幾招藏短兵的手藝,別看刀子進的是袖子,可經筋肉上的力道一推一送,這刀子能在衣裳里頭滑溜,勝在出其不意。
雙刀一收,那三人已攔在他面前。
蘇鴻信掀了掀眉。
武行四大忌,和尚、道士、女人、小孩,這還一來來三個,可真是有夠瞧的起他的。
“來吧!”
他一張嘴,三個女人腳下立馬往前一竄,瞧著是貼地滑出來的,可就是聽不到一點響聲,無聲無息,鞋尖一過,雪花已分到兩旁,真是深得“滑”字真髓。
而且這三人攻來的動作卻都相同,更是讓蘇鴻信面露寒意,眼泛殺機,他娘的,三打一也就罷了,這會一出手全朝他褲襠底下招呼算怎么個回事。
蘇鴻信右腳往后一撤,那三人雙掌如刀,翻腕連削連按連探,全是走的下三路。
臉上獰色乍露,他豁然蹬地,平地縱起兩米,腰身一縮,整個人接著兩側墻壁,架在半空。
眼見他一躲開,兩人腳下一滑,身形輾轉,已是攀墻而上,一人侯在底下,蓄勢待攻。
蘇鴻信雙腳左右連蹬,只在巷道半空騰挪輾轉,往上奔出六七米,眼見三人緊追不放,他雙腳忽然一撐,上身在空中一蕩,已是作勢朝底下那人撲去。
跟他攀墻而上的另兩人見此情景,俱是厲喝一聲,凌空朝他撲來。
可二人只一離了墻壁,不想蘇鴻信面露冷笑,左手猛然攥爪一抓墻壁,五指扣著縫隙,下墜之勢一停,腰身一擰,雙腿只似毒龍鉆心,掃出一片腿影。
那撲出的二人未曾料到蘇鴻信是虛晃一招,身在半空,想要躲閃已是不及,剎那間就聽空中暴起一連串噼啪炸響。
遂見那兩人渾身落滿腳印,口鼻中狂噴熱血,已是斜斜落了下去,掙扎了幾下就不再動彈。
一招得手蘇鴻信此刻再無顧忌,左手一松,整個人惡相猙獰,宛似一尊飛天夜叉朝底下最后一人撲下。
那女人眼神倉惶,腳下連連倒退,卻見蘇鴻信身在半空,借著下墜之勢,似飛燕騰翻。
退又如何比得過進。
翻轉不過數圈,他已橫身撲至那女人面前,雙掌勢如推山,拍了出去。
眼見避無可避。
“嘿!”
那女人口發厲喝,雙掌接招,雙腿欲蹲身盤下,可這接招一剎,蘇鴻信五指內扣,變招擒起雙腕,對方亦是見機扣他命脈。
只是如此一來,她卻失了避招的機會,就見一記膝撞,迎面已是落在她的咽喉。
“嘎巴!”
骨裂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