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
陳小辮瞬間便已明白了蘇鴻信的意思。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老道搞的鬼,她臉色一變,正在羞惱之時,乍見蘇鴻信拂滅燈火,一把將她攔腰抱起,驚呼中已是把她放在了床上。
陳小辮面色通紅,正要說話,卻又似明白了什么,當下閉嘴不語,索性兩眼一閉,只把被子一掀,二人已是靜靜躺在了床上。
屋內漆黑一片。
窗外星光微亮,響著蟲鳴,點點星光自窗戶紙上透了進來,變作一個個光暗不一的斑點。
陳小辮氣息本就未曾平復,此刻再聽枕邊近在咫尺滿是酷烈的氣息,一顆心亂的都似快跳了出來,而且二人俱是沒穿衣裳,肌膚相親,當真是一言難盡。
可說來也是奇怪,如今四月的天氣,不說暖和吧,但也絕不冷,可這屋里的卻是漸漸多出一股陰寒,陰森幽寒,像是要沁到人的骨子里。
屋外夜色靜謐。
單聞蟲鳴,不聞人聲。
只是,陳小辮心亂,蘇鴻信卻沒什么心思,他一雙眼瞇出一條狹長縫隙,一眨不眨的朝門外偷瞄過去,倒是想看看這老道意欲何為,再做打算。
木門緊閉。
一縷星光透過縫隙落了進來,像是一條淺淺的白線,投在地上。
蘇鴻信也不心急,只是壓著氣息裝著熟睡的模樣,等著,侯著。
直到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小時……快到一個小時的時候,就在蘇鴻信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他卻是看見了門外的異樣,那門縫上的星光一暗,像是被什么東西給遮擋住了。
蘇鴻信精神頭立馬為之一振。
他心里冷笑。
忍了這么久,終于忍不住了。
隨即偷摸瞧著,可看著看著,他心里就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原來,這門縫里,居然擠進來一個東西,一個人。這可不是什么活人,而是一個紙人,一個畫著黑衣黑褲,畫著濃重五官的紙人,紙人手里還握著一柄紙刀,正悄無聲息的從外面擠了進來。
嘶,這手段怎么瞧著有些似曾相識啊。
蘇鴻信心頭暗凜,想了想卻是記起來了,現世里那小丫頭不就是有著一手剪紙化人的手段么,只不過,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是那丫頭,莫非那道人也通此法?還是說,兩人師承一樣?
他越想心越沉,他可還記得那丫頭精通煉尸之術,二人真要是手段相同,那老道此行,說不定真是打那旱魃的主意。
不光他看見了,背后的陳小辮也看見了,繞是她已見過了那飛天入地的旱魃,但瞧著一張紙人正詭異的從門縫擠進來,這心里也是跟天驚地動一樣,太匪夷所思了,旱魃好歹也是血肉之軀,可眼前這鬼東西又是什么個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