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聞聲瞧去,胡同口的這人當下嘴里罵了一句,握扇的右手跟著一抖,差點沒把臉上易容后的模樣嚇得打回原形。
只見七八步開外,一個貌似四十的男人,留著胡茬,臉色黝黑,腦門刮的泛青,穿著件紅綠相間的袍子,邊把玩著自己的辮子,邊朝這邊拋著眉眼,扭著屁股走了過來。
那一雙眼睛,就像是餓狼瞧見了鮮肉,都放光了。
好在來的不光是男人,還有女人。
“這位爺您是打哪來啊?”
攜香風一來,說笑間,幾人已挽上了漢子的手臂。
這些人都是常年在這些勾欄瓦肆里打滾,眼光毒辣,瞧見眼前人打量觀望,便知道對方是頭回來,貼著身子半拖半拽的就往樓子里推。
“我從關中來的,來做生意!”
說著話,這人已是順著姑娘們的力道朝樓子飛快跑去,生怕那相公也湊上來。
瞧見自己被人嫌棄,那相公眼珠子一瞪,一甩辮子,嘴里隱約罵了句“一群賤人”,而后扭著屁股又朝別人瞧去。
樓子名叫“胭脂樓”,又名“紅樓”。
還沒進去,就聽里面人聲鼎沸,吹拉彈唱,以及小曲兒的聲音,八成有人唱著“大軸兒”,可等一進去,就見一群老少爺們,盯著戲臺上的男旦指指點點,笑容古怪。
坐邊是戲臺,右邊卻是一個個花枝招展,濃妝艷抹的姑娘們,眼見有客人來,全都眉目傳情般的拋著眉眼。
只見一群人的圍繞中,那漢子有些好奇和忐忑的問道:“你們這里有花魁么?我要最漂亮的!”
“呵呵,銀子帶夠了么?”
一個聲音響起,周圍的女人立馬全都散開了。
就見二樓的的護欄上,倚著個青衣女子,瞧著不過雙十,盤著發髻,正值妙齡,可聽著那些姑娘對此人的稱呼,不想這人竟是樓子里的老鴇。
而這漢子,可不是別人,正是蘇鴻信,只不過,他來時稍稍變了變容貌,不需要多么精深的易容手段,只需要通過控制面部肌肉筋絡的變化,改變一下臉型,配上點打扮,達到避人耳目的效果就行。
今日他來,勢必要血洗那白蓮教,先替李老爺子報了仇再說,而且,他對那長生不老的名堂,很有興趣。
只不過,這女人一出來,他眼神也跟著稍變,就見這人肩頭,竟是隱約盤踞著一只白毛狐貍,睜著碧眼,像是風一樣,在女人身畔徘徊。
胡家的出馬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