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習慣這里?”
“畢竟和我原來所在的世界截然不同。而且我為何會到這里的記憶,也丟失了。”花盛沉默了片刻,繼續說道:“我說不上來為什么,但有種感覺,我所忘記的,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既然非常重要,那你為什么會忘記?”
“我也不知道,而且加上上次三昧真火的事情,我擔心自己所忘記的,會是這里無法接納我的事。”
“那豈不是正好?你要相信,你到這里,會有你的原因。”未雨突然說,“那天我們在白玉石橋上遇到,你猜我是去山頂做什么?”
“做什么?”
“山頂上的凌巖塔里住著玄武靈蛇,但它早已失去法力枯萎冬眠著,數千年來一直沉睡。我覺得它好可憐,所以只要有空就會去給它講故事。”
“講故事?你對著標本講故事?”
“它才不是標本!”未雨瞪了花盛一眼,“只是在冬眠。獨孤地冬眠了很久。”
“那差不多就是在講睡前故事?”
未雨點了點頭。
“這有什么意義?”
“沒有意義。為什么要有意義呢?大概因為我了解這種孤寂感,所以我愿意坐在那給它講故事。也許并不能聽到,即使能聽到也聽不懂。但慢慢地我發現,這些故事其實是講給自己聽的。小時候我一個人,所以臨睡前我總給自己講故事。”
花盛心里有些難受,同是孤兒,自己能夠體會到這小女孩是如何經歷無數個冰冷的夜晚。
“你很善良。也吃了很多苦。”
未雨看著漂浮在空中的彩燈:“這世上每個生靈都有自己注定要走的路。我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去做,不必自怨自艾。”
花盛心想,或許這就是太上小君所說未雨對外一直冷漠的緣由。冷漠是一把保護傘。但既然這女孩愿意交流,那自己斷然不能辜負這份難得的情誼。
此時,未雨在一個小商鋪前停下腳步。花盛抬頭看了看,這個攤位名叫“月下”。
攤主是位中年男子,留著長胡須。面前的桌子上方用紅繩懸掛著一排排琉璃瓶。每個透明的瓶里有個閃閃發光的球體,有圓形、有月牙形。花盛湊近仔細一看,懸浮瓶中央的居然是一枚小小的月亮。之所以顯得不同形狀,是因為每個球體發光部位不同。小月亮將琉璃瓶照得通體透亮,令人愛不釋手。
未雨看到這個竟像小孩子發現心愛的玩具一般,面帶欣喜地站在那里一個個擺弄,舍不得放下。
花盛見未雨對著這些小玩意如此喜歡,就問那中年男子:“老板,這都是什么?”
“是月光啊。每一天的月光。”中年男子回答。
“你是說,月光?”花盛確認地問了句。
“日期都刻在瓶底了。”絡腮胡子男子說。
花盛翻看瓶底,只見一個瓶底刻著“乙丑年秋八月丙子日”,翻看另一個見著刻的是“戊子年春三月己卯日”。
“老板,這是什么做的?”
“就是那天月亮上的石頭做的。”
“每一年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