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辭!”渾厚之聲震耳欲聾。
花盛只覺內臟翻江倒海,像是身體被丟入絞肉機中攪碎一般。他見太上小君一身傷痕于心不忍,心中想:死就死了!絕不能什么話都不說!
花盛下定決心,用手肘撐地站了起來。但腳步未穩,便被捆仙繩一鞭打飛出去。花盛咬著牙,疼痛的汗水從額頭滑落。他心有不甘,又強行站立起來。
又是一鞭,捆仙繩將他身上的習院道服抽出一條裂縫,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你別逞能!你不知道面前是誰!”太上小君緊閉雙眼大喊道。
“我管他是誰!不就是太上老君嘛。又不是沒讀過《西游記》!”花盛半跪著,自己不知道太上老君身在何處,只有抬著頭大喊。
“道祖大人!弟子花盛亦算半個道家弟子。雖讀書不多、道行尚淺,卻也懂半點仁義。圣平寧救弟子性命,如此恩德弟子永世不忘。而同樣,弟子對人間災禍怎可漠然視之?道無為,天地不仁,是因為此乃道與天地,眾生平等,故以萬物為芻狗。但行道者,非天非地非道,行道者身處世間,應傳道解惑、拯救蒼生為己任,怎可見死不救,凡事皆不作為?”
啪的一聲,花盛又被捆仙繩抽倒,正欲爬起身,捆仙繩又在他背上重重打了一鞭。
太上小君回頭沖著仍不愿認輸的花盛喊:“花盛!夠了!若不是道祖手下留情,就算十個你、百個你,都早已魂飛魄散、化為灰燼!”
“化成灰燼又如何?不就一死?但這就是我們所追尋的道?幾千年來,無論是道家弟子還是平凡百姓的生活無不受到‘道’的影響。如今,習道之人救朋友、扶眾生,就該被如此對待?”花盛啐了一口鮮血,“道,之所以被世間傳誦,是因為千萬人守護。天地不仁,只因天地本無所謂仁與不仁。道,無肉無血,但道家弟子卻是一腔熱血。難道就不能為眾生所為!”
此時,一旁的太上小君再也按捺不住,也站起身喊道:“爺爺……不,道祖大人!世間億萬眾生守護道,甚至不惜性命。他們所守護的,不僅有信仰,也有愛。人世間所謂的‘愛’,雖無門無派,不是宗教,但‘愛’不同樣也是值得道家弟子盡全力去守護!道家弟子就不能愛眾生、愛人間?”
又是兩鞭擊來,花盛和太上小君倒了下去,再難以起身。
那渾厚的聲音傳來,這次略顯平靜:
“小君,你已被凡人影響太多。終有一天,會為今日所為悔之不已。”
太上小君見道祖有所緩和,趕緊說道:“太上小君只求道祖大人指點迷津,能否借助圣平寧之力去阻止冥幽與玄武靈蛇?”
“孽障!人間災禍怎能驚擾圣平寧?人間本該經此一劫。如你強行干預,可要小心自身安危。”那聲音停頓片刻,似乎在考慮,隨后說道,“你且聽好,玄武靈蛇會在拜月節現于東南海面,不但會祭出控月之法,亦會率百萬異獸蜂擁而至,如何應對就看爾等行運造化。”
“多謝道祖明示!但面對冥幽與靈蛇,乃至百萬異獸之眾,若圣平寧的仙眾不能相助。以我們區區二人,無異于螳臂當車。這該如何是好?”
此時,太上小君面前的半空,出現一封書信。
“本尊許你一封書信,可交于道靈星君。”
聽到這句話,太上小君趕忙應承,將信收入懷中。
“就說本尊允許術道習院弟子暫時仙術解禁,在人間任意運用仙法。如道靈星君首肯,他可自行調動術道習院的仙師弟子前去人間,與玄武靈蛇乾坤一戰。此事由習院自行定奪。但其一,不可將任何丹藥作戰事之用;其二,不可動術道習院外一草一木一物。不然,本尊即刻將爾等收回圣平寧關押,嚴懲不貸!”
聽聞此言花盛暗自尋思,果真被太上小君言中,中秋靈蛇現身必有大戰。未曾想到會在東南海面之上,看來要救未雨唯有七日之后的中秋夜。
“弟子謹遵道祖之命!”見事情已現轉機,太上小君抓緊機會,“只是尚有一事未決。”
“何事?”
“求道祖告知破那歲星紗之法。”太上小君說道。
“此法寶非同小可,亦非普通兵刃所能破解。世間唯有一件神兵可洞穿。”
“弟子愚鈍!還請道祖明示!”花盛與太上小君跪在地上作揖。
兩人面前出現了一塊手掌大小的玉牌,玉牌上書四字“太上老君”。
“此乃本尊玉牌。爾等且交由斗戰勝佛,向他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