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曲星松了松筋骨,身上的鎧甲發出甲胄片撞擊聲。
“今日我武曲星奉太白金星之命來守這混元道,若無通關文書,太上小君也請與諸位返回才是。”
“那將軍所要的通關文書,貧僧已讓人去取了。”
若空法師的聲音從太上小君背后響起。
太上小君聽聞此言大喜。
對了!雖然對覺光仙師、于然仙師他們這些術道習院的仙師來說,此次去金陵并不能過于聲張,但還有大千禪寺啊!
大千禪寺獨立于圣廷之外,但去人間同樣需要經過混元道!
而若空法師乃是大千禪寺的住持方丈,他一定能令禪寺開出文書以保我們去人間守龍脈。
所以在混元道被武曲星把守之際,只要有了大千禪寺的通關文書,他們就同樣能名正言順地通過關卡。
可是時間啊,時間就快要到了!金陵龍脈危在旦夕,若那通關文書晚到半刻,龍脈被毀,無窮災難一旦開始,蒼生便陷于水火之中。
他們所有努力都將白費!
太上小君剛想問若空通關文書何時能到,此時卻只聽武曲星問道:“諸位此去人間所為何事?”
若空則笑呵呵地搶先答道:“拯救蒼生。”
武曲星答道:“圣平寧之地的百姓也有病痛的,法師怎么還要去人間?”
“這里有諸位上仙掌管,貧僧不在也沒問題。”若空法師笑著反問道,“倒是將軍身居高位,那對鎮守一方的將軍而言,要是尊崇德行,還是服從圣廷呢?”
武曲星臉色有些不悅,答道:“方丈的意思是圣廷沒以德治天下?”
“從未有過。”若空想都不想地答道。
武曲星臉色立刻鐵青,道:“高僧切莫忘了,腳下可還站在圣平寧的土地上。這么胡言亂語,可是容易招惹麻煩的。”
若空法師臉上的表情依然輕松,笑道:“僅僅以德治不了天下,圣廷是以刑、以規、以監察而制天下。”
武曲星哼了一聲,說道:“此本就非弊政,圣平寧可說是治理有方,但圣廷又聽命于天庭。如今此地有繁華,自是天庭得當穩妥。”
若空法師接著說道:“天庭要的不就是圣平寧的太平?”
“天下太平,自然民眾心向往之,處處皆是安樂。”
“太平,未必就安樂。”
“高僧何出此言?”
“太平,與其說對百姓好,不如說是對圣廷更好。將軍應該知道,只要懂得掌握苦難的分寸,并適當施加在百姓身上令其奔波不止,便能讓他們安于現狀,又沒有余力去思考更多的事。”
武曲星聽罷瞇起眼,說道:“早有耳聞大千禪寺心不止于彈丸之地。今日一見,高僧似乎管的有些多,不像是出家人。”
“貧僧只度愿度之人。貧僧知道自己做不到普度眾生,但總希望給眾生多一種選擇。”
若空法師說罷,呵呵一笑道:“選擇多一些,總比沒有好。”
武曲星冷冷答道:“有的選擇,一個就夠多。”
現場的氣氛有些凝固。太上小君眼看這樣下去,武曲星萬一翻臉,就更不可能跨過混元道。他不由地想站出來打圓場。
太上小君還沒想好話該怎么說就要伸手之時,突然見一個小沙彌一臉熱汗、氣喘吁吁地跑進堂中,手里握著一卷文書。
“方丈!方丈!文書我取到了!”
若空法師一見小沙彌頓時迎了上去,接過小沙彌手中的文書道:“有勞,布虛你辛苦了。”
“不礙事、不礙事!辦正事要緊!”布虛一邊擦著臉上的汗一邊說道。
若空法師轉而又將通關公文雙手奉上,交到了武曲星的手中。
武曲星面無表情地將公文打開。
“勞煩將軍審閱,此公文是否可行?”若空法師問道。
武曲星看了一會,沉吟了半晌抬起頭說道:“大千禪寺的通關文書,自然是有效的!”
“那我等就先行一步,告辭!”
太上小君聽聞大喜,又想時間所剩無幾,趕緊往前跨步要進那混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