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郁呼吸一沉,喉結起伏的頻率也失去了控制,“還在生我的氣?”
他的聲音很沙啞,不難聽出緊繃的克制。
黎俏垂下眸,彎起的唇角掛著一絲薄笑,“聽衍爺的意思,我不該生氣?”
男人單手捧著她的臉,俯首抵著她,“應該。”
黎俏:“……”
態度倒是很端正。
她默了默,直言不諱,“那就沒問題了,衍爺回去養傷吧,我困了。”
說罷,黎俏錯開身,但腳步還沒邁出去,又被男人摟著腰困在了懷里,“俏俏,告訴我,要怎么樣你才能不生氣?”
他的力道很大,甚至讓耐疼的黎俏都感覺腰腹被勒的有點痛。
一陣令人心悸的沉默蔓延在彼此的周圍。
商郁手臂的力道有些失控,他不喜歡黎俏這般過于冷淡的態度。
男人緊箍著她,呼吸越來越沉,默了很久,他才低聲道:“不告訴你南洋的事情,是因為……”
纖細微涼的食指擋在了他的薄唇邊,黎俏沉沉地嘆了口氣,以一種非常無奈的口吻說道:“原來衍爺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是為什么生氣。”
一聲又一聲的衍爺,不斷刺激著男人的神經。
以至于他失控的圈著黎俏,再次扯動了肩頭的槍傷,但他恍若未覺。
“那你告訴我,為什么,嗯?”商郁的口吻有些僵硬,似乎是因為找不到癥結所在而無比煩悶。
黎俏同樣不喜歡兩個人現在的狀態,舔了下嘴角,語氣輕輕緩緩,“是不是以后每次吵架,我都要直白的告訴你,我不高興,我生氣,說明原因之后再讓你對癥下藥?
這段關系你是不是連一點想維護的心思都沒有了?”
“黎俏!”商郁口吻低冽地喚她,手指再次攀上她的下顎扣緊,仿佛從喉嚨深處逼出了一番話,“你鬧脾氣,你生氣都可以,為什么一再質疑我對你的用心?”
“你對我是什么用心?”黎俏攥住他的手指,眼神漆黑的看不到任何色彩,調子卻依舊平緩,“讓你的身邊人,我的身邊人,全部聯合起來瞞著我。
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受傷,唯獨不告訴我。
如果你覺得這很正常,那以后不管我受了什么傷,我也可以想盡辦法不讓你知道。”
這些話,大概就是黎俏壓抑在心底一天一夜的真情實感。
說完的一瞬間,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她推開商郁的肩膀,轉身作勢往門外走。
黎俏伸手擰開門把手,卻在拉開房門的一剎,身后襲來一道溫暖。
背后擁抱的姿勢,太容易擊潰心里的防線。
男人握住她的手腕貼近她的脊背,左手繞過她的腰腹,將她按在了懷里。
良久,一聲沙啞的呢喃從他的嘴角妥協般溢出,“抱歉……”
千回百轉,又夾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
黎俏從沒聽他說過抱歉,更知道這對他來說很難得。
因為他習慣了高高在上,何曾需要這樣‘低聲下氣’。
黎俏沒動,任由他抱著。
她想,他或許還有話說。
此時,男人拽回她的手腕,房門再次自動關閉。
他從背后抱著她,俊臉埋在她的脖頸處親了親,臂彎的力道收緊,將她愈發牢固地鎖在懷中。
男人貼著她的臉頰渾厚低啞的嗓音哄慰道:“受傷不告訴你,只是不想你跟著擔心。
南洋最近不太平,所以我才讓人把交流會安排在崇城。如果因為這些生氣,我道歉。
以后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俏俏,不生氣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