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看到這一幕,雙手插兜轉身沿著原路返回。
宗湛也確實很驚訝,看著她,邊走邊問:“你就這么讓你大哥下跪,不怕折辱了他的身份?”
黎俏目視前方,閑散地邁著步子,“結了婚,宗老爺子也是他的爺爺,給自己的長輩下跪,這算哪門子折辱?”
說的很有道理,但宗湛還是被他們黎家同氣連枝的情誼所震撼。
后來,黎俏對宗湛說了一番話,“三哥,論門第,黎家確實高攀了。宗老爺子無非是擔心大嫂在我們家會吃虧。
如果方便,麻煩你給他老人家帶句話,我們黎家人就算委屈自己,也一定不會委屈遠嫁到南洋的宗悅。”
……
樓上臥房,宗悅正拿著冰袋為黎君冷敷膝蓋。
她本出身軍旅,也接受過最嚴酷的訓練和考驗,天性就不是個愛哭的姑娘,偏偏在黎君面前,總是忍不住哽咽。
此時,黎君背靠著床頭微微闔眸,不適地皺褶眉。
“還疼嗎?”宗悅拿起冰袋看了看他紅腫的膝蓋,神色不忍地望著男人,一顆心又酸又脹。
黎君眼尾掀開一條縫,看向她的時候,眉頭皺的更緊了,“哭什么?”
宗悅撇撇嘴,聲音發悶,“你今天太沖動了,說跪就跪,你也不怕做無用功?”
幸好爺爺最后原諒了他們,不然……她都不知道以后該怎么面對黎家人。
是她釀成的苦果,最后卻要黎君幫她收拾爛攤子。
她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黎君聽著她的抱怨,幽幽嘆氣,“你擔心的最后不是沒發生嗎?事情總要解決,跪下只是不得已的手段。
他既然肯原諒,就說明氣消了,別想那么多,都過去了。”
直男思維永遠都是直來直去的解決問題。
他這話說的,讓宗悅挑不出任何毛病,但也感受不到任何溫情。
因為他這樣做,僅僅是為了幫她解開爺爺心里的疙瘩。
他認為這是他的責任,是義務。
“好了,別悶悶不樂的,我累了,陪我躺一會。”黎君拿走了宗悅手上的冰袋,拉起她的手才發現她指尖冰涼。
他皺著眉讓在掌心里暖了暖,讓她躺在身邊,安靜地享受著夜晚來臨前的安寧。
黎君和她結婚不到一周,卻意外很喜歡抱著她睡覺。
他喜歡她身上干凈清香的味道,尤其是她睡夢中不自覺往他懷里鉆的動作,讓他午夜夢回時,感覺到很滿足。
……
第二天,周日,是黎君夫婦的回娘婚宴。
宴會地點定在了京郊的帝京華府,環山長廊,雕梁畫柱,古韻雅致的華府中式婚堂,不到上午十點,已經座無虛席。
雖然是回娘宴,但宗家也不至于太苛刻。
不但包下了整個帝京華府,就連宴請的賓客也絲毫不遜于黎家當時的陣仗。
這場婚宴,黎君和宗悅沒有穿西裝和婚紗,而是選擇了傳統中式婚禮的龍鳳褂。
同樣能容納上百桌的婚宴廳,頭頂是考究的木雕吊燈,滿堂都是四方桌和太師椅。
此時,黎俏正在環山長廊悠閑地散著步,身畔的黎三步履沉穩,剛繞過花池,他望著前方,猛地瞇起眸,“那是……薄老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