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睨著莫覺,從她清澈的眼神里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彎起唇角,順手遞出了一個小盒子。
宋廖歪著脖子看了看,好像只有一個,沒他的份?
莫覺巴掌大的臉上綻出一絲欣喜的笑,接過盒子就要打開,卻聽見黎俏叮囑她,“到了法里昂再看。”
“哦,那好吧……”莫覺摸了兩下,打開自己的斜挎包,小心翼翼地收了進去。
宋廖剛想問一句我的呢,警署門外有一輛商務車停在了原地。
蘇墨時和沈清野等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他們要和宋老六一起去機場。
短暫的重聚后,分別在所難免,每個人終究要回到自己的領域繼續發光發熱。
黎俏站在警署門前,目送他們離開。
多余的話不需要贅述,這一次聯合抓捕莫覺的行動,再次給他們之間筑起了堅固的堡壘。
不論何時何地,五子永遠是五子。
轉瞬,商務車遠走,黎俏駐足幾秒后,轉身上車回了黎家。
而街角路邊,一道身影站在綠化帶旁邊也張望了很久,是黎彥。
……
黎家。
二樓露天陽臺,黎俏坐在藤椅上,面前的矮幾擺著兩杯咖啡。
不刻,黎彥仍穿著昨晚那身騷粉色的西裝走了上來。
他耷拉著腦袋,短發凌亂,霜打的茄子似的,好像干什么都提不起勁兒。
黎俏端著咖啡淺抿,掃他一眼,“莫覺的身份是你給她辦的?”
黎彥點頭,悶悶地應聲,“嗯。”
黎俏不輕不重地把咖啡杯放在桌上,“養子?你也好意思?”
她昨晚才知道,莫覺之前沒有任何身份信息,遇見她二哥之后,就在法里昂地區辦理了領養手續。
二哥今年二十九,莫覺二十三,他以父子名義收養了莫覺,提前當爹了。
黎彥搓著腦門,偷覷了一眼黎俏,“我這不是……順水推舟么,莫莫有沒有來歷信息,警方也查不到,正好有個朋友是法里昂的警員,就隨手做了個身份。”
空氣沉寂了片刻,黎俏把玩著咖啡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莫覺偷來的那些畫,你都進行了復制?”
黎彥心虛地咳嗽了一聲,“唔,就是……看著喜歡,給自己留個念想。”
說到最后,他已聲如蚊吶。
黎俏目視前方,挑眉拆臺:“看著喜歡?你不是都以精致高仿孤品的名義賣二手了?”
黎彥一言不發地垂著頭,像極了做錯事被訓斥的熊孩子。
黎俏看著他沒精打采的模樣,眼里劃過一絲笑意,但轉瞬即逝,“二哥,莫覺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你的心思……該收一收了。”
莫覺有錯不假,可她二哥也難辭其咎。
他放任莫覺去偷畫,自己再進行復刻轉手,真要追究起來,他也逃不開制裁。
這時,黎彥一臉黯然地抬起頭,“短時間內回不來……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黎俏冷瞥他一眼,也沒多說,起身頂開椅子,又問了一句,“雅墅園的畫你挑了幾幅?”
黎彥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有多少。”
聞聲,黎俏沒細問,不緊不慢地下了樓。
直到后來的某天,她去雅墅園取東西,進了收藏室才知道,她二哥確實沒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