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落雨的轉述,黎俏了解了所有的細節。
她沒回客廳,而是繞過別墅車庫,來到了后花園靜坐。
黎俏的心頭像是堵了層棉絮般密不透風。
她相信落雨所言,也徹底明白商郁在準備和她領證的那一刻,沒給自己留半分的退路。
單從他準備把個人財產全部交到她名下就可窺探一二。
天邊云卷云舒,夕陽只剩殘照。
黎俏手指拂過眼角,一點晶瑩沾濕了指尖。
她看了看,不禁失笑。
驀地,指尖被捏住,黎俏目光一顫,挺拔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她臉上的霞光。
男人自她身邊落下,深眸細細打量著她的神色,“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發呆?”
黎俏靠著藤椅,側首望著商郁,眼神交織著繾綣情深。
她輕輕靠向他的肩頭,語氣也恢復了一貫的清淡,“伯父知道我們領證的事么?”
商郁吻了吻她的額頭,黑眸凜著暗芒,“總會知道。”
“那……有空還是回帕瑪打個招呼吧。”黎俏下巴墊著他的肩膀,近距離打量著男人,“六局的沈叔之前答應過會給我們景家的文件,給了嗎?”
商郁濃眉微揚,眼里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玩味,“還記得這事?”
黎俏晃了下手指,目光藏著深意和促狹,“你不惜大費周章的把身份落戶國內再領證,應該不是擔心被長老堂發現吧。”
商郁是什么人?
目空一切,高高在上。
當初商氏全族的宗族會他都沒放在眼里,何況是區區長老堂。
而真正讓人忌憚的,往往都是對未知的不可控和不確定。
他不想公然帶著她回帕瑪領證,所顧慮的絕非長老堂,很可能是當年的那樁滅門舊案。
此時,商郁和她視線交匯,眼底深邃又平和。
見他不說話,黎俏湊過去用鼻尖蹭了下他的臉頰,“以后再做任何事,能不能和我商量商量?那么多財產共享到我的名下,你就不怕人財兩空?”
商郁靜靜地看著她,瞳孔沒有一絲波動,薄唇卻牽起笑,“怕什么?你逃得了?”
確實逃不了。
也壓根不想逃。
黎俏在男人臉上啄了一下,重新枕著他的肩頭,淡淡地說道:“景家的資料給我看看吧,總不能糊里糊涂的當做什么也沒發生。”
“好,還有另外三十頁的翻譯文件,明天一并給你。”
商郁沉穩的嗓音像是有種魔力,只要他說,她就信。
就好比那些帕瑪文件,他當時讓她簽,她沒有猶豫就落了筆。
如此一想,黎俏又后知后覺地抬起頭,“今晚不能給我?”
“恐怕,不能。”商郁壓著嗓音沉沉地在她耳邊道:“今晚……要住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