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悅扶著他往樓梯踱步,聞聲就仰頭看著他微微一笑,“也沒有,就是有點腸胃炎,沒什么大事。”
“腸胃炎?”黎君猛地站定,濃眉緊緊皺起,“怎么沒和我說?”
宗悅不以為意地抓著他的衣袖扯了扯,“你前幾天一直在出差啊,而且也確實沒什么事,我去醫院開過藥了,你不用擔心。”
她一臉坦然,語氣很輕松,似乎完全沒打算把這些事分享給黎君。
在宗悅心里并不認為他愿意聽她抱怨這些瑣事。
他很忙,所以她慢慢變得很乖,生活雖平淡,可也沒什么不好。
不是每個人的婚姻生活都跌宕起伏。
就算也曾抱有過轟轟烈烈的幻想,但終究不是生活的真諦。
這一刻,黎君才發現,他已經在宗悅平靜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期待了。
她似乎還愛他,可僅止于此。
黎君心里突然涌上說不出的惆悵,因為他從她的行為舉止中讀出了‘懂事’這兩個字。
一個女人,在自己面前越來越懂事,這只能說他很失敗。
黎君甚至開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是真的很不稱職。
大概是沉思的時間太久,宗悅不解地挽著他的臂彎往前拽了一下,“怎么啦?”
黎君緊抿嘴角,唇線也逐漸繃直。
他順著宗悅再次邁步向前,心情卻沉甸甸的。
回了樓上的臥房,黎君仰面躺在床上,右臂搭著額頭,閉著眼很不舒服的樣子。
宗悅以為他是酒醉不適,一邊解開他領口的扣子一邊說:“喝了這么多酒,今晚也別洗澡了,我拿濕毛巾給你擦擦吧。”
說罷,她欲起身,但手腕去被黎君燙熱的掌心攥住。
宗悅身子一歪,堪堪撐著床沿,驚訝地挑眉,“怎么了?想吐?”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照顧醉酒的黎君了。
他的應酬太多,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帶著滿身酒氣歸來。
這種事做得多了,她幾乎能從他細微的表情里看懂他的意圖。
黎君緩緩掀開眼皮,借著柔和的光線望著宗悅,“腸胃炎幾天了?”
宗悅一怔,不禁失笑,“都說了沒事,你怎么還惦記上了。”
黎君拉著她的手腕稍稍用力,迫使宗悅半趴在他的胸前,距離縮短,她身上的清香撲鼻而來。
他環住她的脊背,輕輕拍了兩下,“我是你老公,惦記你不是很正常。”
宗悅在他懷里僵了僵,很意外能從他嘴里聽到這樣的話。
她雙手搭在他的肩窩,眼神放軟,可說出來的話又不免藏著幾分小情緒,“你平時都沒給我打過電話,還說惦記我?”
黎君半瞇著眸看向她,兩人目光相撞,一迷蒙,一促狹。
宗悅沒指望他能有所改變,畢竟他就是個不解風情的工作狂,習慣了也就釋然了。
這時,黎君圈著她的脊背往上一提,“我給你打電話,會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
“不會啊,我們公司又不是秘書處,沒那么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