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不大,但也流了血。
宗悅很懵地看著自己的左手食指,抬起眼皮望著黎君,很是無奈地把手指含在了嘴里。
“疼不疼?”黎君皺著眉,隨手把半支煙丟進了水槽里,強行拉過她的手腕看了看,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誒誒,水果還沒切完呢。”宗悅被他拽著上了樓,嘴里還在念叨,“你說你,不好好抽煙,跑來鬧我干什么?”
黎君的眉頭皺出了川字紋,大步流星地回到了房間,松開她就在柜子里翻找藥箱。
宗悅覺得有點小題大做,站在原地笑了笑,“小傷口,沒什么大事,過幾天就好了。”
“坐好。”黎君單手拎著藥箱,對著椅子昂了昂下巴。
宗悅無奈,見他打開藥箱就走了過去,從里面翻出一片創可貼,“貼這個就行。”
黎君拉起她的手又仔細端詳了一番,看著宗悅含笑的眉眼,表情嚴肅地拿出碘伏為她擦了擦,吹干后才給她貼上了創可貼,“這幾天別沾水。”
宗悅太了解他刻板的性格,接話道:“行,那我練習練習單手洗臉。”
“不方便的話,我給你洗。”
宗悅張了張嘴,望著黎君無比認真的神情,大腦一時短路,直接來了一句:“你會嗎?”
當然,她沒得到任何肯定的回答,因為當天晚上開始,黎君就用實際行動向她證明,他到底會不會幫她洗臉,洗澡,洗鴛鴦浴……
……
與此同時,帕瑪臥室里的‘戰斗’也接近了尾聲。
黎俏思緒混沌地趴在床上,整個人水洗了似的。
她以后可能無顏見大嫂了,也沒辦法正視‘喂狗’這倆字了。
過了十幾分鐘,黎俏穿上睡袍,拿著手機就去了樓下客廳。
她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坐在吧臺高腳椅上,給段淑媛撥了通電話。
那端,幾乎是秒接。
“寶貝啊。”段淑媛溫柔的嗓音一如既往。
黎俏喝了口啤酒潤喉,笑意淺淺地喊了一聲,“媽,吃飯了么?”
段淑媛紅著眼,放下筷子就走出了餐廳,“吃完了,你呢?”
只是最平常不過的話家常,段淑媛卻怎么也忍不住哽咽。
黎俏本就敏銳,自然察覺到她不太對勁的聲線。
寒暄過后,母女倆相繼沉默。
段淑媛一個人走到室外的花園,良久,才艱澀地問道:“俏俏,你還……回來嗎?”
黎俏捏著啤酒罐,心里很不是滋味,“當然回,干嘛這么問?”
“也沒什么,就是……你……”
段淑媛欲言又止,有些話就在嘴邊徘徊,可怎么也問不出口。
黎俏仰頭灌了一大口啤酒,不等她組織好語言,便淡笑道:“媽,我過幾天就回去,你和爸養我二十多年,我就算領了證,也不會變成潑出去的水。”
話里有話,段淑媛聽懂了。
她咽著嗓子,連聲喃喃,“好好,那你回來提前告訴我,帕瑪的東西你吃不慣,早點回家,媽給你做好吃的。”
打完電話,黎俏垂下眼簾,擋住了眼底氤氳出的血絲。
驀地,她掌心一空,手里的啤酒罐被人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