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黎俏被叫醒了。
空中漂浮著姜湯的味道,商郁摸著她的額頭,俯身低喃:“喝完姜湯再睡。”
黎俏精神不濟地垂了下眼皮,“幾點了?”
“十點半。”商郁的手臂穿過她的肩膀,剛掀開被角,黎俏就打了個哆嗦。
見狀,男人薄唇抿得發白,重新給她蓋好被子,端起熱氣騰騰的姜湯,吹了吹便含了一口。
商郁捏著黎俏的下顎,俯首把姜湯渡給了她。
黎俏燙熱的掌心攥住男人的手腕,偏了下頭,啞聲道:“會傳染,我自己喝。”
商郁沉默,霸道地以這種方式喂了她大半碗姜湯。
末了,他吮了吮黎俏嫣紅的唇,“睡吧。”
黎俏眨著眼,睡意全無。
她盯著商郁菲薄的唇,似乎被姜湯燙的有些紅。
黎俏鬼使神差地拽住他的襯衫,也忘了感冒會傳染這件事,強行把商郁拉到面前,仰頭在他唇上重重地親了一口,“你忙不忙?”
男人雙臂撐在她身側,俯瞰著病懨懨的女孩,拇指輕輕摩挲她的臉頰,“不忙。”
黎俏往里面挪了挪,以眼神示意,意思很明顯,陪她睡覺。
商郁緊繃的輪廓逐漸變得柔和,側身躺下,動作輕柔地把她擁入懷中。
黎俏所表現出的依賴,于他而言是最好的治愈。
……
下午兩點,黎俏退了燒,披著睡袍坐在餐廳里小口小口喝著蔬菜粥。
手機開著免提,里面不時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
“你到底從哪兒聽說保羅·泰勒·柴爾曼這個人的?”白炎扭頭吹了口煙,“英帝的信息庫里,沒有相關的信息,關聯人物全都指向蕭祖,說不定是他的曾用名?”
黎俏鼻音濃重地回了一句,“不是。”
如果保羅·泰勒·柴爾曼是蕭祖的曾用名,景意嵐的磁盤信息里不會留下這條線索。
白炎甩開鼠標,雙腿搭著辦公桌,“那就還有一種可能,身份頂替。不過五六十前的資料都是手動記錄,還沒有錄入信息庫,就算被頂替了身份,證據也早就銷毀了。”
黎俏攪拌著白粥,話鋒一轉,“那場命案有沒有發現?”
軟磁盤里的監控錄像,八月十二號那天,蕭弘道開槍射殺的人又是誰?
白炎咬著煙嘴,靜默了片刻才哀怨地說道:“你就不能給我安排點陽間的工作?這他媽全都是陰間的事,死無對證,你讓老子怎么查?”
黎俏慢條斯理地喝著粥,對他的抱怨置若罔聞。
幾秒后,白炎清了清嗓子,鍵盤再次被敲響,“也不是不能查,就是需要點時間。”
“嗯,多謝。”
白炎下意識回了句,“謝尼瑪,跟老子客氣什么。”
黎俏要笑不笑地掛了電話。
她繼續喝粥,隱隱感覺有點不對勁,余光一閃,抬起頭就看到商郁倚著餐廳玻璃門的身影。
黎俏吸了吸鼻子,濃濃的鼻音讓她的聲音格外低軟,“怎么了?”
男人眉目深邃,薄唇揚起淡淡的弧度,“白炎?”
“嗯。”黎俏點頭,含著湯匙想了想,又補充道:“炎盟在全球各地都有分支,收錄的信息很全面,找他比較方便。”
她擔心商郁多想,或者吃醋。
這時,男人徐步上前在她身邊坐下,表情是一派的高深,“紅客收錄的信息也不少。”
明白了。
黎俏從善如流地回道:“好,下次我用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