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說隨便。
賀琛又問,“下午想去哪兒?”
尹沫說都可以。
兩道問題過后,賀琛選擇閉嘴。
他自然有他的安排,而詢問尹沫只是想聽聽她的建議。
可惜,美人情商低,又是個逆來順受沒有主見的性子,想聽她說出自己的意愿,怕是很難。
賀琛沉腰坐下,揉著尹沫的手,緩緩舒張骨節和她十指緊扣。
他靜了片刻,狹長的眸光里噙著少見的認真和專注,沙啞的嗓音教導尹沫說:“寶貝,在我面前,你可以隨心所欲。”
她想干什么都行,完全不需要百依百順。
“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尹沫回望著賀琛,說的輕描淡寫。
也許是看到了他眼底清晰的倒影,尹沫心念一動,不禁試探地問道:“那……我們吃牛排行嗎?”
賀琛沒開口,胸腔里卻糅雜著酸澀和難以言喻的心疼。
他同樣年少不幸,在賀家遭受多年的打壓和欺凌。
但賀琛比尹沫幸運,因為他很早就脫離苦海,并且活的瀟灑且快意。
相比之下,尹沫困在公爵府,被蕭家人磨掉了性格和底色,將她變得蒼白且木訥。
如果不是遇見了黎俏,她大概永遠也學不會反抗和爭取。
賀琛抬起臂彎將尹沫抱在懷里,掌心輕柔地撫她的后腦,薄唇印在她的額角,“那就吃牛排。”
人人都說賀琛多情又輕浮,那是因為沒人見過他的專一和深情。
他說不上來對尹沫有多愛,但她就是他不想再碰任何女人的唯一存在。
……
伯爵七星酒店,正值用餐高峰期,但整個西餐廳卻只有一桌客人。
賀琛和尹沫入座長桌對面,朝著她面前的菜單努嘴,“想吃什么,隨便點。”
尹沫翻開菜單,琳瑯滿目的美食讓她眼花繚亂。
她隨意點了份牛排,然后就看著長桌正中央皺了下眉。
賀琛捕捉到這一幕,順勢看了看,便輕言戲謔,“寶貝,需要點蠟燭?”
長桌正中央,是三根蠟燭擺臺。
聞此,尹沫合上菜單遞給服務員,并搖頭道:“不用。只是這種西餐擺臺,有束鮮花會比較好看。”
一旁的服務員抱著菜單無聲地看向了賀琛。
七星酒店的頂級西餐廳,當然不會犯這種常識性錯誤。
可是今天包場的金主爸爸,不讓整那些花里胡哨的,說鮮花會遮擋他看美人的視線……
而對面的賀琛,坐姿慵懶地睨著尹沫,數秒后妥協般對服務員示意,“擺擺擺,趕緊擺。”
賀琛沒有紳士意識,也不稀罕玩浪漫做表面功夫。
但尹沫出身英帝,對儀式感有著天性的敏銳。
只能說,感情里最互補的兩個人,非他們莫屬。
……
餐后,賀琛帶著尹沫去了文化園。
兩人手牽手漫步在帕瑪風情的景區內,享受著難得的安寧。
尹沫是個藏不住心事的姑娘,繞過一處老巷街區,她側目看著賀琛立體鮮明的側臉,思索著問道:“如果一直找不到阿姨,你要怎么辦?”
“會找到。”賀琛偏頭,薄唇透著愉悅的弧度,“就算一直找不到,你男人也不會坐以待斃。”
尹沫眼皮一跳,連忙扭頭看風景。
從賀琛的角度看過去,恰好能看到她漸漸泛紅的耳根。
他低頭,在她耳廓上吹了口氣,“寶貝,我的回答滿不滿意?你回個話。”
尹沫閃躲著抱怨,“你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