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著脖子又要發作,“嘿,你這丫頭這么倔呢?你知不知道谷隱宮的規矩?
入了谷隱宮以后想脫離都脫離不開,跟賣在那了似的,里面冤魂無數你處理的過來嗎?”
這一點我還真不知道,玫玫姨說可以講條件不會耽誤我上學,但從沒說過不可以辭職。
我坐在小板凳上想了半晌,“我想見宮主,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冥婆婆一愣,將蒲扇放在桌子上,推了我的肩膀一下讓我看著她。
“你要見他干啥?”
“要債。”
“要債?欠你多少錢?”
我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因為我們之間的關系本來也說不明白,冥婆婆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你快去給燒東西,燒完我帶你去要!”
我吞了口口水,這老太太這么厲害呢么?
不虧連店名都敢叫:奠。
這是靈棚中間最大的那個字,整個小店弄得跟靈棚沒什么兩樣,冥婆婆說她白天做人的生意,晚上做鬼的,叫這樣的名字聽起來親切點...
“我說的是上一任宮主,婆婆也能見到?”
“廢什么話?去不去?”
我連連點頭,“去去去!我這就去燒東西!”
我將給魏來的準備的紙人金稞衣服拿去火爐旁,在上面寫上魏來的名字,火光很旺,灼燒的熱感使我臉蛋眼睛一陣發熱。
“她們三個已經被警察帶走了,我答應你的沒有食言哦!
魏來,下輩子你一定會很幸福的,別留戀過去。
方謙很好,他沒有忘記你,你們以后一定會再相遇的。”
在橘黃色的火光中,我好像看到了那個穿白色襯衫的女孩,她回頭看著我笑,然后揮手告別。
每次到這個環節,還是忍不住眼泛淚意,我也才二十年華,但生死見得多了也會感到麻木。
我不可能永遠年輕,但我希望自己能永遠熱淚盈眶,證明我對著世間還抱有期待。
我回去時冥婆婆已經換了一套衣服,她平日里總是穿一套黑色褂子,白色襪筒束著褲腳,跟道士一樣的小鞋子。
這會兒功夫她換了一套咖色底的錦緞褂子,上面金色刺繡是花中皇后,月季。
脖頸上一串嘎巴拉,嘎巴拉是大德圓滿的上師圓寂后尸骨做成的念珠,有一定的證量,一般人根本壓不住,但有強大伏魔驅邪的能力,尤其是做度亡法會時,會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冥婆婆這類東西有很多,看似稀奇古怪,但每件都是很厲害的法器。
她左手拄著一個蛇頭紫檀木拐杖,高傲的揚起頭顱伸出右手,我跟個小太監一樣上前,用手臂接住了她無處按放的小手。
“走吧!婆婆帶你去見見世面。”
我:“......”
我倆步行走出殯儀館,大馬路上漆黑一片連一盞路燈都沒有,“婆婆,不如我們明天在去吧?這也打不到車啊?”
她瞇起眼睛嫌棄的看了我一眼,“等著。”
她個子不高也就一米五左右,雖然拄著拐棍可后背挺得筆直,跟太后出宮似的架勢,我不自覺的變成了她身邊的奴才。
這氣場沒個幾十年根本修煉不出來,我有時候直覺得她是不是什么東西修煉成精了?怎么感覺和正常的人類不太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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