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做什么都沒聽到一般盤腿坐在地面,趁沒吃沒喝前將要交代米粒的事情發信息告知她,如果這次她家在食言,那我也沒什么辦法了。
蘇明勛催促道:“別玩手機了,都等你呢!我給你留了個雞腿都沒舍得吃!”
他獻寶似的將雞腿放在我面前,我憨笑了兩聲,對進寶問道:“歸隊了?”
他鄭重的點了點頭,“歸隊!”
我對九五和蘇明勛使眼色,三個人一起把董進寶撲在身下狠狠的揍了一頓,隨后幾個人抱團笑成了傻子,桌上的花生米漫天的飛就如外面飄落的雪花,唯一不同的是屋子里是暖的,情誼也是。
我記得那晚郁秋庭有來給我們加菜,也不知道大過年他讓陰三去哪里搞回來的。
大家之間的誤會表面看有冰川那么大,其實水底已經在慢慢的消融瓦解,董進寶對九五和明勛說了很多郁秋庭的好話,說郁秋庭是在他最難的時候出手相助的人。
包括郁秋庭將留愿居便宜租給蘇叔叔的事情,屋內的擺設并不是蘇叔叔提前找人弄得,所見之物全是郁秋庭找人安排的,所以才有了三雙灰色拖鞋和一雙粉色拖鞋,就連冰箱里的食材都是提前一天特意準備的。
董進寶還說,其實是他將我的電話給玫玫姨的,他剛到宗洲的時候到處幫我宣傳我是個大師,所以玫玫姨才慕名找上了我。
但他當時并不知道玫玫姨是我的親生母親,因為這件事情他很自責。
我和進寶現如今都在為郁秋庭做事,九五和明勛也不傻,瞬間明白了誰是自己人,日后的槍口該沖著哪里。
郁秋庭來了以后剛坐下,九五便丟了一灌啤酒給他,他雙手一抬穩穩的接在掌心。
九五拿著啤酒沖著他晃了晃,什么話也沒說仰頭便干了。
郁秋庭白皙的手指起開啤酒,抬著頭喉結滾動,隨著干了。
我在恍惚間看到九五眼睛里面亮晶晶的,睫毛微微濕潤,即便他不說我們都懂,他在感謝郁秋庭幫了他的兄弟,這個舉動無疑也是在和解兩個人之間的關系。
郁秋庭身上有股勁兒,那種勁兒就好像他永遠高高在上,行事高調張揚,偶爾笑起來時眉眼都是肆意跌宕的瀟灑。
他放縱不羈,桀驁難馴,但在該隱忍的地方他從不會為了斗一口氣而失了大局。
像他這樣的人感覺會很難接觸,但接觸下來他又會給你一種他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的平和,抽不太貴的煙,吃最普通的飯菜,在古剎堡沒有人會刻意奉承他,他就如曾經一樣做那個最普通的少年,從來不會作威作福。
能狂妄,能收斂,拎得清。
我記得那晚他是背我回的家,路過胡同里那顆幾十年都沒有發過芽的紅豆樹前停下,他問:“今年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趴在他背上閉著眼睛胡言亂語的說:“我知道,我之前許的愿你都幫我一一完成了。
嗝~
即便你從來沒有邀過功,但我心里清楚,當年爺爺的手術費,奶奶的念慈居,是你幫了我們家。
我今年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平安,你不是有超能力嗎?能滿足我所有的愿望,那你就給老娘平平安安的活著。
我不用你來給我擋災,把名字紋在身上很疼吧?
郁秋庭啊,你說等我們老了也會想冥婆婆和大師那樣嗎?
我這次的愿望,你能滿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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