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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山的這一路上雨越下越大,大家打著黑色的雨傘成排往上面走,我特別討厭打傘覺得麻煩,基本上大雨不出門,小雨就淋著。
我和其余的人將傘拼在一起想要護好棺材不被雨水淋到,正好我在郁秋庭的身側也能幫他擋住一些。
他的頭發很濕,因為用力脖頸的筋絡清晰可見,我拿出手帕將他下巴處往下流淌的雨水擦掉。
他和裴深同時看向我,我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看向前方。
我們尋到了事先定好的位置,在下葬時第一把土由奶奶親自填了進去,與其與說是土還不如說是泥,在我心里這場葬禮般的并不算圓滿,可即便心里有再大的遺憾也沒有辦法重來了。
在所有下葬儀式結束時,天空突然放晴,這才讓我們沉重的心稍稍好過一些。
我等大家全部離開后,對著墓碑跪了下去,“爺爺,感謝您的養育之恩,奶奶交給我您放心吧!我們會時常回來看您的,你在下面和唐爺爺缺什么就托夢告訴我,如果可以讓我見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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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大家晚一步回家,到門口時正巧碰到了瓊姒。
她手中拿著她細長的煙桿吞云吐霧,另一只手托著拿煙桿的手臂,黑色暗花旗袍裹身,看起來特別精致。
尤其是她眼角的暗紅色淚痣,每次都要忍不住多看幾眼。
她見到我回來時上下打量著我膝蓋處的黃泥,臉上也蹭了一些,瞬間猜到我在墓前做了什么。
她吐出白霧后開口道:“讓你去找我,你怎么沒去呢?”
我突然想起和玄鶴處理過摩午那件事情后她給我發的那條信息,可當時被老刁的電話給耽誤了...
我連忙解釋道:“之前有些忙,所以一直沒有上門叨擾。”
瓊姒轉頭看了眼院內,見沒人注意我們這邊隨后問道:“你和玄鶴結盟了?”
“只不過一起合作了幾件事,關系稍稍近了一些。”
她即刻眉開眼笑的打趣道:“沒想到你這丫頭還挺有手腕的,玄鶴這只悶葫蘆這次能主動要求隨著我們一起過來,簡直是史無前例。”
的確,這次谷隱宮沒少來人吊唁,他們和我爺爺素不相識,有的是看在郁秋庭的面子,也有看在我的身份特殊。
還有一部分我曾經插手幫過的人,我一個農村上來的丫頭,年紀也不大,在谷隱宮資歷尚淺,這次能來這么多人是我意料之外的。
別人不會因為你的信仰而尊重你,但是別人會因為你平日里的所作所為而尊重你的信仰和你身邊的一切。
瓊姒打趣完神情突然嚴肅起來,她試探的問道:“小纓禾,你和邊家人什么關系?他們今天怎么會過來?”
我沉默了幾秒,沉聲道:“沒什么關系,他們能過來是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與我無關。”
她半信半疑的點了下頭,收起手中金長的煙桿,道:“宗洲那邊還有事,葬禮結束我就先回去了。”
她說完拍了下我的肩膀,難得一本正經的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想開些。”
“謝謝你能來,等我回去一定上門道謝。”
她灑脫的揮了下手,走向自己的車前,“我回去等你,你幫我跟宮主說一聲。”
“好,路上小心。”
我目送她驅車離開,她個子不算太高,開車卻很猛,踩油門的轟鳴聲聽的人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