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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貧窮的人都知道,有些習慣就好像刻在了骨子里,血液里,那種刻板意識像是有魔力一樣,它讓人變得膽小、變得怯懦甚至自卑。
同一款物品,在貨品柜子上挑來挑去最后拿了一個最便宜的。出入任何場合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穿著不得體,怕說出的話鬧笑話,在每一個細節上謹慎小心。
我們剛來的時候遭受過太多冷言冷語,不想讓家人在遭受一遍。
如今我和裴深都能改變家里的生活條件,可以讓家人衣食無憂,再也不用因為錢而愁,可她們依舊習慣的過著曾經那種日子。
有時候我和裴深都有種無力的感覺,我們努力了這么久,其實什么也沒有改變。
裴深經常說,“我搞不明白,我少買一件名牌襯衫,少出去聚一次會省下來的錢,足夠家里一個月的生活費,她們省的是什么呢?”
起初我也想不明白后來才懂,她們覺得少花一分錢,她們的孩子在外面就少一份負擔,她們花我們的錢,就像我們小時候拿家里的錢一樣的感受。
有的愛雖然無言,但是太沉重了。
來了宗洲以后不僅是這些改變,我那不堪又悲催的命運像是掉落了無限循環的轉盤里,我像一顆小鋼珠,順著轉盤邊緣被命運的齒輪助推,只能向前滾動,即便恐懼,即便前方一片迷茫充滿無盡的黑暗,但已經攪進里面,出不來了。
從結識玫玫姨開始,一切的一切都不在受控制。
我遇到了我的母親,親手把我丟在孤兒院門口的母親,如今又有個自稱我父親的男人站在我面前,要去我談談。
談什么?!
認祖歸宗嗎?
我不想,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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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
我聞聲一個激靈,轉頭一看是郁秋庭不知什么時候坐在了我身邊。
從東風面前倉皇逃走后我躲在主殿后面的水池邊,我怕善本大師與郁秋庭談話沒有結束,所以也沒敢擅自闖入。
再說,每天上午是郁秋庭處理公事的時間,前來見他的人在門口排著長龍,這種夸張的場面我第一次見到時驚的說不出話來。
心里猜測,有那么多的公事要談嗎?
見他一面還至于排隊?
后來我暫替他處理公事時發現,郁家涉及的產業太廣了,不單單是谷隱宮還有跨界的一些生意,處理起來確實費時讓人頭大。
我如實相告,“剛剛東風找我了。”
見他能在鬼王殿出入自由,我猜測東風是郁秋庭的那一系,所以我們之間的關系他應該比我要先知情。
郁秋庭點了下頭,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子,“不開心了?”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問道:“燭南呢?”
“蘭姐和犀牛在后面陪他上課。”
“上課?我兒子才多大啊!你讓他上課?”
郁秋庭一臉淡然,好像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在這大驚小怪的表情,“嗯,怎么了?”
“你好像是魔鬼!”
我生氣的瞪了他一眼,起身想要去找燭南,郁秋庭拉住我的手腕往他的方向一帶,我如風箏收線一樣被拽回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