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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秋庭身子一僵,沉默著在上方俯視面無表情的我,眼底中無法掩蓋的疲倦,好久沒有仔細看過他,這才發現他瘦了許多。
我一直認為我為他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哪怕在宗洲我就是個‘笑話’,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即便裝出相敬如賓的假象,我也不愿從谷隱宮出去,怕輸也好,想再等等也罷。
現在他輕飄飄的做了這樣的決定,直接將我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部抹去,這對當下的我來說不公平,心里一萬個不服氣。
即便再愛,也該到頭了。
他的手指上有粗糲的繭,若有若無的摸在我脖頸處,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彼此帶來的炙.熱。這種感覺讓人顫.栗,但眼底再也沾染不上失控的情..欲。
他閉著眼睛深深吸了口氣,薄唇輕啟道:“纓禾,我從來不知道退字怎么寫,在我的人生里沒有退,更沒有不敢。
但我...算了,說太多也沒有用。你走吧,不過燭南要留下。”
我從床上坐起身將肩頸處的衣服整理好,啞聲問,“你的意思是我們分手對嗎?”
過了很久他從喉嚨里發出一記悶悶的‘嗯’,若有似無。
我看不到自己眼中閃過的絕望的悲戚,但卻在他眼中看出深深的無力,也許這段感情磨掉了我們身上所有的光芒,我愛的那個男人曾經光芒萬丈,如今卻像夜明珠被蒙了塵。
我點了點頭,故作灑脫的回道:“好。”
在我要走出寢殿時,他出聲叫住了我,“你的東西全部帶走,回奶奶那也行,不想回去留愿居給你。從今以后谷隱宮的事和你沒有關系了,你沒有職責去管它,聽明白了嗎?”
我的身子不自覺的僵硬了幾分,不敢回頭怕他看見我不堪一擊的軟弱,聲線清冷的回道:“既然我們沒了關系,我也不再是你的員工,我做什么和你更沒有關系。”
“云纓禾!”他聲音凌厲了幾分。
“我一直覺得我們倆上輩子一定是誰欠誰的,大概率是我欠你的,現在我終于還完了。”我忍不住側過頭去看他,笑著說,“郁秋庭,還是要對你說聲謝謝的,過了今天你再也不需要為我想東想西了,我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膽,希望彼此都好吧。”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走出主殿。
根本記不清那日是如何做到云淡風輕的走過那條熟悉的路,許多人和我打招呼我還能不動聲色的去回應。
我并沒有多愛這座被人吹到天花亂墜的城堡,黑壓壓的讓人感到壓抑,身體不好的人逛一圈回去都要大病一場。它本不該存在人間,但又很大程度的保護了這座城。這里的小鬼們又調皮又難搞,總是搞惡作劇來欺負我。
我愛它,只因我愛的人住在這里,曾經我不要命的想守護它,現在這里跟我再無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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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東西已經準備完畢,我們要搬去哪里?”歡喜站在我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找一間離奶奶近的房子,我們搬過去。”
歡喜不解的問,“不去留愿住嗎?”
“不去,房子盡量大一些,你的合同在谷隱宮,你是跟我走還是...?”
“陰大司將合同還給我了,我自是跟您走的。”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謝謝。”
他眼睛紅紅的說道:“你教了我這么多東西,即便不是圣司了,可你永遠都是我師父的。”
“去準備吧!這卡給你拿去租房,密碼我會傳到你的手機上,所有花銷都用這個。”
歡喜接過后立刻出去,殷拾月在一旁擺弄著我在鬼市收來的小玩意。歡喜走后她長長的嘆了口氣,“本還以為能在谷隱宮玩一陣呢!沒想到屁股還沒坐熱就搬出去了。”
“你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