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江馳繼續說：“我不是對阿拓見死不救，我給他找了醫生。你去找工作，你讓他幫忙帶阿拓，他卻帶阿拓去醫院了，他的心思不在阿拓身上，阿拓一個人玩，吃錯了東西才引起急性哮喘，這也是我最不能原諒他的地方。”
江馳的眼睛也濕潤了。
想起當年的事，他也很難受。
“爸，你別再說了，我都明白了，真的很對不起！”
“你能理解就好，等阿拓醒了，大家過好余生吧，活著的人都是最值得珍惜的。這個家從來沒有放棄你，包括你大哥大嫂，他們常勸我看開點，說你還小，不懂事而已。”
江馳也流下了眼淚，杜斌給了他紙巾，他擦一擦。
“我讓你把衛媛送走，給她安排一個不錯的家庭收養她，也是為你著想。把自己丈夫的私生女養大，哪有女人受得了，我是怕你知道真相之后會崩潰。你倒好，我送走了，你又找回來養。或許，這就是孽緣。”
“……”
“宋仲謙心里有恨，不全是因為我們，他是把所有的恨、命運的不公，都發泄在我們身上。他和那個女人相愛，那個女人的家人反對，所以，那個女人跟他私奔了。宋仲謙還上大學，他們就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子，過小日子，但始終領不到證。”
“……”
“宋仲謙很有才華，獲得了保送出國留學的名額。為了那個女人，他放棄了。一切還好，眼看就要苦盡甘來，那個女人懷孕了。因為身體緣故，醫生不建議她生下孩子。這是自己的骨血，哪舍得不要，所以，她堅持要生。”
“……”
“孩子能平安出生，他們松了一口氣。可是，好景不長，那個女人突然病情惡化，治療得需要好多錢。他們的生活本來就不好，養個孩子已經是極限了，再生大病，這個小家就陷入無底洞一樣的困境。”
“……”
“這個時候，你看了宋仲謙的畫展，你迷上了他，瘋狂追求他。為了那個女人，從最初的高傲和冷漠，他變成半推半就地迎合你。”
“……”
“衛小姐，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去你外婆家問個清楚，你舅舅還健在。當年，我找過他，我把你父親和母親的事都調查得清清楚楚了。”
“……”
“你口口聲聲說愛江摯，指責我拆散你們，你摳心自問，最后，我有沒有給過你機會？”
衛媛沉默，杜斌提醒道：“當年，我在場，小少爺受了重傷，還在昏迷中。緊急手術，也還沒醒，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當時，老爺跟你談過，他不計較了，只要你陪在小少爺身邊，鼓勵他，讓他堅強活下來。你拒絕了，選擇離開。”
江馳：“你是否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你走了，就永遠別回來，阿摯的人生都與你無關？”
“……”
江馳：“事實上，是你心虛，你不敢面對阿摯。因為，那場車禍是你造成的。江燕是給媒體爆料了，而你更直接讓媒體偷拍你們，給媒體提供定位，還跟媒體說，喬楚和葉淮也在現場。四個人要碰面，多大的新聞呀，哪有媒體會錯過這么大塊肥肉。”
“……”
江馳：“我什么都知道，都調查得清清楚楚了。為了保全我的孫子和女兒，我把這些事埋在心底，因為我要給他們留點美好回憶，不至于讓人生變得那么殘忍。而你，良心呢？”
“……”
江馳：“你口口聲聲指責我逼你，壓迫你，不待見你，封殺你……請問，你為他們做過什么？你就是這樣對待對你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