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三千白馬義從已不足二十人,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悲?
此時,他的心中充滿了自責和內疚。
縱使他有神技神不死不休,可以將白馬義從的數量補充到三千人。
可是這些戰死的白馬義從,在他的心中不是殺人的利器,而是和他并肩作戰的兄弟!
每一次開啟神技不死不休,召喚出來的也不再是之前和他并肩作戰的兄弟了。
陰陽兩隔,在神技的幫助下見一次面。卻只有無盡的殺戮,不停的戰斗。
他甚至都沒有和他們好好暢談過、大醉過,更沒有記住他們那一張張陌生的臉。
看著那尸橫遍野的戰場,那所剩無幾的白馬義從,沈浪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自責和內疚,傷心和悲涼!
“將軍小心!”
隨著一位白馬義從的嘶吼聲響起,只見一把冰冷的突厥彎刀便到了沈浪的頭頂。
只見這位白馬義從嘶吼一聲,便奔著沈浪撲了上去。
“噗嗤!”
隨著一道皮開肉綻的聲音響起,他死死的把沈浪給護在了馬背上。
“將軍,你一定要活下去,為我們報仇!”
這位白馬義從的話音還未落下,便癱軟在了沈浪的身上。
“將軍,快走!”
旁邊另一位白馬義從,一邊嘶吼著,一邊將沈浪周圍的兩名突厥鐵騎斬與馬下。
而他,也被那砍來的突厥彎刀砍掉了一臂。
“今生能追隨將軍,雖死無憾!”
他晃動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仰天嘶吼的咆哮著。
那還未徹底斷去的臂膀,鮮血淋淋,在寒風中不停的搖擺著。
只見他揮舞著手中的北唐刀,便奔著那黑壓壓的突厥鐵騎沖殺而去。
“北涼軍沖鋒!”
他嘶吼著,咆哮著,一刀將一位突厥鐵騎斬與馬下。
接著,無數的突厥彎刀落到了他那早已搖搖欲墜的身軀之上,將他砍翻落馬。
“將軍,你要活著。”
他凝望著沈浪的方向,微笑著,呢喃著,緩緩結束了他這短暫卻不平凡的一生。
“快點護送將軍離開!”
“我來斷后,你們先走!”
白馬義從仰天嘶吼著,一個個爭先恐后的擋在了沈浪的身前,拼命的誅殺著對面的突厥鐵騎。
可是,如今他們已經不足十人了。
如今,他們早已是強弓之末了。
他們怎么抵擋的了數不盡的突厥大軍!
沈浪看著身邊的白馬義從一個個倒地身亡,如同一株被鮮血染紅的稻草人一般。
他癡癡的站在那里,傻傻的凝望著。
此時,他的腦袋早已一片空白。
白馬義從們那視死如歸的背影,在他的腦海緩緩劃過。
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一張張可愛又猙獰的面孔,在他的眼前劃過。
一幕接一幕,暮暮讓人揪心。
一個接一個,個個都是漢家好兒郎。
“將軍,你一定要活著!”
最后一位白馬義從,一手死死的抓住刺入腹部的彎刀,一手丟下了手中的大刀,死死的抓住了沈浪的胳膊。
他死死的抓著沈浪的胳膊,聲音嘶啞的說道。
接著旁邊一位沖殺而來的突厥鐵騎,舉起手中的突厥彎刀,一刀便朝沈浪的腦袋砍去。
“血甲將軍,你的腦袋是我的了!”
這位突厥鐵騎面目猙獰的咆哮著,手中不由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可是他的心中,卻充滿了無盡的興奮和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