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買一張。”
……
過不多時,晚場的票已經銷售一空。
花滿庭與幾個演員在臺上唱戲,本來無精打采,可見見,人群絡繹不絕,一個接一個擠進來。
很快樓上樓下便坐滿了,再后來,還有人站著。
伙計用托盤端著果盤茶水,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忙碌得不可開交。
花滿庭頓時來了精神,輕快地起了一個高音,聲音在房頂上竄來竄去。
眾人掀起一片叫天好。
每個人都盯著戲臺,看得如癡如醉。花滿庭和花滿枝扮上戲妝,真如深山修煉的妖怪,談吐之間,勾魂奪魄。
人們沉浸于戲中,隨著劇情勾動情思,從第一折游湖借傘,到鎮壓雷峰塔,劇情突然一變,再到推倒雷峰塔時的寒顫淋漓。
午場的人還在可接受范圍之內,畢竟消息還沒有傳開,有些人知道消息后沒來。而到了晚上,已經人滿為患,屋里已經擠不進去人,有些人趴著窗臺聽。
花滿庭連演三場,早場沒人捧場,午場時費了些力氣。到晚場時,她已經有些力疲。
但她已經月余沒有登臺,更何況觀眾如此捧場,整個人像是有使不完的氣力,施展渾身解數。
其他人最近被彩云班壓得喘不過氣來,碰到今天的場合,突然有了發泄的出口。
各自施展壓箱底的絕藝,仿佛要在戲臺上一較高下。
到最后謝幕時,滿場喝彩,觀眾久久不肯離去,將身上的銀兩,首飾紛紛砸到臺上。
站在臺上,花滿庭一而再,再而三的謝幕,她心臟砰砰亂跳,身上仿佛在發光。
看著臺下的觀眾,她心里明白:
這場戲爆了。
…………
有人熱鬧,就有人冷清。
柳月恒在相府后門站了很久,已經將自己站成一座雕像。
幾乎每個戲班背后,都有一位達官貴人在背后捧。三教九流,地痞無賴,如果沒人支持,作為最底層的行業,很難在京城立足。
作為京城戲曲行的大佬,柳月恒自然也不例外。
近日,他四處求人,撒出去銀兩無數,能動用的人脈都用上了,就是希望能避過這件禍事。
門吱呀一聲開了,管家文福出現在他面前。
柳月恒忙湊了上去,道:“福爺,你看我的事,丞相說什么了沒有。”
文福托著下巴,道:“你的事……不好辦吶。”
柳月恒塞過去一疊銀票:“福爺,全都靠你了,你在相爺面前美言幾句。”
柳月恒就算把所有人脈都用上,變賣家產,也絕沒有一兩銀子能送到文相面前。
他沒有這么大面子。
相府管家,在他眼中已經是頂天的大人物。
文福不動聲色收起銀票,嘆道:“柳老板,我是把嘴皮子都磨破了,才說動丞相,丞相要排一處大戲,交給你辦。”
柳月恒眼睛一亮:“這樣最好最好,多虧您了,事成之后,我一定虧不了您。”
文福遞過來紙筆,道:“你看這次要用那個徒弟,那個戲班,都寫下來。”
柳月恒激動地接過紙筆,直接趴在墻上,把和自己關系好的,平時知道孝敬自己的,都寫在紙上。至于那些不把自己當回事,和自己有過節的,自然一個不用。
心中氣哼哼想,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我再翻過身來,那兩個小妮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畢恭畢敬將紙筆還給文福,道:“福爺,要排什么戲?”
文福掃了一眼,疊起來塞進懷里:“邊關犒軍。”
“啊!”
柳月恒下巴差點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