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上都寫滿了問號。
這到底是憑啥吶!
若論背景,方定遠是兵部尚書之子,其父手握重兵。
若論錢財,有了權自然也就有了權,他們每個人家里都有許多產業。
若論相貌,在場要威猛的有威猛的,要俊俏的有俊俏的。
為啥偏偏是莊義生搶走大家的風頭。
張懷陽聳拉著腦袋,尚未從白天的陰影中走出來。雖然福樂水沒有當場懲罰他,但他肯定已經上了福樂水心里的黑名單,日后少不了苦頭吃。
“我也輸了。”張懷陽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啥,但至少在銘文上,他是有天賦的。”
“他是不是有什么老師?”方定遠忍不住問。
“好像沒有,他是和祖彥操見過幾次面,但也沒聊幾句話,平時也不接觸。”
“我聽說祖彥操倒是想收他為徒,但被他拒絕了,他說他喜歡自學成才。”
“全靠自學!”方定遠咂舌不已。
第一次術算,他將方定遠打得心服口服。第二次符箓,搬了一堆書回家,十天之后就壓過學了十年的方定遠。第三次更加夸張,只用三天時間,便摘得銘文考試第一名。
難道世上真有自學成才的天才!
“難道他就沒有什么弱點嘛?”方定遠感覺到了對手的棘手。
“不,他并不是沒有缺點。”張懷陽忽然道。
“什么缺點?”方定遠立刻道。
“他不會寫詩!”張懷陽斬釘截鐵道。
周圍一片壓抑的沉默,方定遠打破了平靜:
“為什么你這么覺得?”
張懷陽嘿嘿一笑:“我用手段,看過他入學時的考卷,得分基本都在術算方面,詩詞上幾乎一分都沒有得。”
“對了,他還寫了一首詩,遠看燈籠大,近看大燈籠……”
“我還聽說,他去青樓的時候,寫了一首詩:遠看大山黑呼呼,上頭細來下頭粗……”
諸人互相看著彼此,突然,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也叫詩!”
“這特么也能叫詩!”
“怪不得,他平時從不參加詩會酒會,原來是這個原因。”
方定遠輕咳一聲,雖然他臉上仍帶著笑意。
“我便說嘛,是人就會有弱點,莊義生怎么可能啥都懂,詩詞就是他的弱點。”
“他參加的這三場考試,都是以術算為基礎,術算學得好,符箓和銘文自然好。目前看來,他是個術算天才,但在詩詞上卻是個白癡。”
六國之內,詩詞之道盛行。主要也是傳播方便,一首詩口口相傳,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傳遍六國,再由青樓妓館傳唱,想不成名都難。
而研究術算有啥用,就算攻克了千古難題,全天下又有幾個人看得懂,更不必提揚名了。
所以讀書人,多多少少是會做些詩的,而像類似遠看大燈籠,近看大燈籠這種詩,被六歲孩子聽見了,也會笑掉大牙。
“如果是我做出這種詩,哪好意思提,會選擇一頭撞死。”張懷陽道:“不過,咱們就算知道了他這個弱點,又有什么用?”
諸人面面相覷,是吶,好像的確沒啥用。他知道自己做詩差,偏偏不寫,文人聚會的場所一概不參加,又有什么法子。
大家總不能逼著他寫詩。
“這個啊……”方定遠皺了皺眉頭:“容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