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義生眼睛一瞇,道:“東盧的糧價并沒有漲,反而便宜了一成。”
“籌集糧草糧價就一定會上漲嘛?”雪娘子道:“東盧一定正在從他國購買糧食,大批量的糧食進來,所以糧價不增反降,但裝糧食所用的麻袋就會漲價。所以,現在東盧一定暗中在向邊關增兵。”
莊義生睜大眼睛,雪娘子能從麻袋的價格推斷到糧食,又從糧食推斷到即將到來的戰爭……
這他娘的就是個小型零號啊。
“你還不明白嘛。”雪娘子道:“逍遙王之死的真相,對東盧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對他們有利,他們就需要哪種真相。”
“所以就算你到了東盧,有本事解開真相,可哪有怎樣呢,他們根本不需要。”
莊義生心里咯噔一下,嘆道:“是了,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嗯,這句話說得很好。”
莊義生摸了摸鼻子,道:“東盧一定要打嘛?戰爭對他們來說,同樣是不小的消耗。”
“一定要打嘛?”雪娘子反問道:“打不打,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完全都是東盧說了算。東盧完全可以擺出要打的架子,然后逼著南燕割地賠款,其中有許多文章可做。”
莊義生點點頭:“弱國無外交吶。”
“嗯,就是這個道理,看來女帝這句話你也聽到了,對了,你們關系特殊嘛。”雪娘子:“說不定還是她親口告訴你的。”
莊義生再次摸了摸鼻子。
“明天,商隊就會離開南燕,進入東盧。在穿過國界之前,我會讓人送你離開。”
“那個……我還是想試試。”莊義生道。
“我已經同你說明白了。”雪娘子板起面孔,自有不怒自威的威嚴:“這條商路我經營不易,一旦你的身份在東盧暴露,我多年辛苦就會毀于一旦。你知道我費了多少力氣,才打點好各種關系嘛?”
知道啊,一路睡過去嘛……
莊義生這么想的,沒敢這么說。他心里琢磨著,如果這件事真的要擔這么大干系,自己還是不要連累人家。
反正現在距離東盧已經近了,自己悄悄從商隊離開,有四大高手保護,之后的行程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只不過,想要穿越邊關還是有一點困難,最好是先混到東盧,自己再脫身。
正在這時,車隊忽然吱呀呀停下。
“夫人,前面有一隊官兵攔住了去路,他們要查我們的貨物。”
馬車外響起卞秀的聲音。
“是錢將軍的人嘛,你去告訴他們,我這次來去匆忙,下次一定拜訪他。”
“不是。錢將軍臨時被調到別處,此地新換了守軍,他們的指揮官好像姓楚。”
“官兵說,現在情況特殊,任何商隊都要接受檢查,拿到楚將軍的批文才能放行,這至少要三天。”
商隊帶著不少貨物,已經約好交貨的日期,一旦耽擱,就要承受不小的損失。
雪娘子皺眉想了想,道:“我去見他。”
卞秀等在車外,車簾掀開,抬頭就看到莊義生先走了下來。
他明顯愣了愣。
雪娘子在其身后步下馬車。
前面有一座石橋,一隊官兵走在石橋旁。
莊義生看到,雪娘子走了過去,沖守橋的官兵道:“我要見楚將軍。”
守橋士兵嘀咕兩聲,放開一條道路,雪娘子由侍女陪著入內。
“那個……”莊義生忽然喊道:“要幫忙嘛?”
雪娘子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忽然笑笑。
有些冷艷。
商隊被擱在原地,大家無可奈何,只好原地扎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