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大咧咧道,根本沒有同莊義生還禮。雖然品級不高,卻能和東盧陛下說得上話,日后的前程簡直難以估量。
你一個修腳的也配和我平起平坐。
莊義生把玩著手中的修腳刀,道:“這雖然是毫末功夫,有時候卻事關生死,比如……”
莊義生看向焦星:“你有病。”
“嗯?”焦星臉色一變。
“病在雙腳,平時會止不住打擺子,每逢陰天下雨,秋冬變天就會痛癢難耐。簡單來說,就是你的膝蓋有些軟。”
焦星跪坐在地上,已經換過好幾次姿勢,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你能治?”
“不能。”
莊義生手腕一翻,將刀片收入袖口:“學藝不精,家傳的手藝沒有學會,慚愧慚愧。”
諸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這修腳的還有些本事。
胡咖費道:“你看我也有病嘛?”
莊義生打了個響指:“你的病是雙腳寒氣入體,發自肺腑,最近常常失眠多夢,四肢乏力。”
胡咖費下意識咧咧嘴,果然。
莊義生的目光一個個掃過去,通過零號的運算,指出他們身上的病癥。有人身乏體虛,有人病在肝臟,有人病在肺部……
大家都不說話了,雖然揭穿莊義生事大,但自己的安危更要緊,聽罷莊義生的話后,大家心里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你們這些人吶……”孔南道:“平時我便囑咐你們要多多鍛煉,不可沉迷詩書,儒家六藝,我讀書人可不該都是手無縛雞之力。”
他又看向莊義生,道:“世上任何一個行當做好了都不容易,沒想到這修腳的賤業,竟與醫術相通,失敬失敬。”
莊義生拱手還禮。
“不如你看看老夫,身上可有什么病癥?”孔南道。
“這……”莊義生面有遲疑。
“說嘛,大膽地說,說錯了老夫也不會怪你。”孔南笑呵呵道:“老夫年輕時也是讀書佩劍,平時也要舞兩套劍法,便是比年輕人我也不服氣吶。”
“那個……”
“說實話。”
莊義生捏捏手指,道:“你有點虛。”
“嗯?”
房間里安靜下來,大家都看向孔南。
“平日還是要遠離酒色。”
“哈。”
胡咖費道:“你這就說錯了,師母在十年前已經仙逝,老師一往情深,這么多年一直不近女色。今年師母忌日,老師還做了一篇文章緬懷,在東盧傳為美談。來,我給你念念,讓你感受一下我家老師的深情……”
“咳咳咳。”
孔南捂著嘴不斷咳嗽,嗓子都有些上不來氣。
他抬起頭看著莊義生,斬釘截鐵道:“你說錯了。”
莊義生捏捏手指,心道都是男人嘛,可以理解。
“今日天氣倒是不錯,茶也很好,若是能去郊外游獵,倒是一件美事。”孔南道。
眾弟子紛紛稱是。
莊義生低頭抿了一口茶,感覺漸漸已適應許慎的身份。
忽然一痛,雪娘子纖纖玉手伸到桌子下面,掐了一下他的大腿。
莊義生扭過頭去,雙手捏在一起,咔咔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