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義生將黃雀劍綁在背上。
他被關入黑獄時,這些東西自然不能帶進去。不過,辛國雖然要害命,卻不至于謀財,這些東西都是由南燕考團暫時收著。
現在,莊義生的裝備算是全部回來了。
他目光轉了一圈,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咦,小癩子呢,他怎么不來見我?”
莊義生心想,小癩子真是太不懂規矩了,見我回來,也不知趕緊過來。
“唉,現在可不能再稱他為小癩子,他是尊貴的牧曜殿下。”
“嗯?”
莊義生皺起眉頭,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孫沐陽道:“你大概還不知道,你這位書童可不簡單,竟然是長公主失散多年的兒子。現在他已經認祖歸宗,未來肯定會繼承牧家的爵位。”
“這次也多虧了他,否則事情也沒辦法繼續查下去。其實如果你不走的話,大概很快也能被放出來了。”
莊義生倒不這樣認為,在別人手里,總不如自己掌握自己的性命更踏實。
當初他初次遇到小癩子時,零號便提示他有大氣運,莊義生也沒想到,小癩子的氣運竟然這么強。
怒帝傳人,可以說天下最尊貴的血脈,啥子世家豪門,放在面前都不好使。
本來還以為要一直頂著臭帽子呢,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被洗白了。
莊義生問:“后來,這件事怎么處理的?”
“還能怎么處理,只能找替罪羊唄。”方定遠道。
經過這段時間,他的傷已經好了,可以下地走動。
“根據辛國朝廷發布的消息,那婢女是春分宮一個雜役害死的,你當時喝醉了倒在花園中,他便將你丟入柴房,想要嫁禍于你。”
“這個雜役被滿門抄斬,聽說祖墳還被挖開鞭尸。”
“調查此案的官員,也被擼下去不少,黑獄中的唐羅,被流放到三千里外。”
“就這樣了?”莊義生問。
“就這樣了。”方定遠道:“不然還能怎樣,只不過是一個婢女而已。”
莊義生點點頭嘆道:“是吶,只是一個婢女。”
死掉的只是一個婢女,辛國已經擼了不少的官員,已經可以說服天下人。
至于誰是兇手,并不會有人真的關心。
那個被滿門抄斬的替罪羊,更加不會有人在意。
這便是六國吶。
莊義生悠悠地嘆了一聲,可大家還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春走夏來,天地氣象一片熱鬧。
這一生輕嘆,也注定不會被聽見。
…………
辛國,天京城。
今天要發生一件大事,一大早,長公主便將他從床上喚起,在丫鬟的伺候下,為他換上新衣。
“阿媽,今天為什么這么正式?”牧曜道。
“你總算是回來了,需要到祖陵祭拜,也算是正式認祖歸宗。”
“凡沐家子孫,九歲之后,都需要進入祖陵,請祖宗賜福,這是怒帝的遺旨,子子孫孫都要遵守。”
牧曜穿上新衣,由一頂軟轎抬著出門。
今天既算他認祖歸宗,也算是他請求怒帝賜福,這件事動靜很大。
宮中那位修仙皇帝,親自賜下新衣新帽,由禮部官員主持這場儀式,各國使團都會送來禮物。
在怒帝的陵墓前,看著洞開的石門,牧曜有些忐忑。
“一直往前走,看到什么,遇到什么,都不必怕。”牧樂樂道:“沐家子孫都會經歷一次。”
“阿媽,會看到什么?”
“其實啥也看不到。”長公主壓低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