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的場面,莊義生也沒有預料到,不是他不夠聰明,而是他低估了一些人的無恥。
“交給我,我來處理。”
說著,莊義生跳下了車攆,沖眾人道:“我是莊義生,你們有什么話對我說?”
人群稍微平靜了片刻,然后又鋪天蓋地地涌過來。
“他就是莊義生,他還有臉站出來。”
“太無恥了,我真的低估了他的無恥。”
“我的孩子犧牲了,他卻白白胖胖的,啥事都沒有。”
“還有公道嘛,還有天理嘛。”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殺了他,為我兒子償命,殺了他……”
上千個聲音,匯成了同一個聲音,所有人咬牙切齒,發自真心的想殺了莊義生。
不殺,不能平民憤,不殺,不能正天理。
似乎殺了他,就天下太平了,殺了他,整個世界都好了。
侍衛將莊義生護在中間,表情緊張:“公子,你還是先回車上吧,這里太危險,交給我們處理吧。”
眾怒如火,如果場面失控,大家一股腦沖上來,把莊義生給揍死了,那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大家都很怕。
“讓開。”
莊義生往前跨出一步,走到人群面前。
侍衛隊長看在眼里,心想莊義生實在太弄不清輕重緩急了,這你要被弄死了怎么辦。
人群舉起拳頭,群情激憤,口中高喊著:
“殺了他,殺了他給我兒子償命。”
“還我兒子命來。”
……
“你兒子叫什么?”
莊義生忽然開口,問一個喊得最大聲的人。
對方是個老者,年紀很大,精神頭卻很旺盛。但與莊義生對視的剎那,明顯有些心虛。
周圍人紛紛看向他,是吶,這個老頭特別活躍,但他死在前線的兒子究竟是誰,卻誰也沒聽過他兒子是誰。
“我兒子叫黃大牛。”老頭突然道:“他就是跟著你上前線,死在了沙場上,被你活活害死了。”
說著,老頭哇哇哭出聲來,一邊哭一邊道:“兒呀,你死的太慘了。”
莊義生搖搖頭:“隊伍中并沒有黃大牛這個人。”
“你胡說,我兒子隨你一起去前線戰死了,你怎么能說沒有這個人,難道前線每個人你都認得?”
“我當然認得。”莊義生道:“隊伍中,一共有三十七個姓黃的,他們分別來自黃風村,黃家崗,張家莊這三個地方。你兒子叫什么名字,他來自哪里?”
“對對對,我們就是黃風村的。”
“我們是黃家崗的人。”
“我們是張家莊的。”
“這個人不是我們村的啊。”
“也不是我們那兒的。”
“對啊,你是哪里的。”
這老頭臉上變顏變色,扭頭就想往人群中鉆。被侍衛隊長一把揪出來:“說,說清楚講明白讓你活,說不清楚講不明白,今天你就是死路一條。”
老頭被摔在地上,臉上冷汗直流,他是別人花錢雇來的,仗著能言善辯,得理不饒人,沒理攪三分。
可是他完全沒有想到,莊義生的記憶力太變態了,所遇到的每個人他都記得。
也不是莊義生記得,是零號的存儲,一個名字對于它而言就是幾個字符。
老頭已經無話可說,只得開口大叫:“打人了,莊義生讓人打人了。孩子啊,你死了,他們還得難為我啊。”
侍衛隊長才不管他聒噪,伸手一揮:“抓起來,好好審問明白,看他究竟有什么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