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們四人在昨日未時之前,自行拆除了家宅的違章建筑,卻對街道司和司丞王浩懷恨在心,一直都尋找著機會,對街道司和街道司司丞王浩,甚至是開封府尹包拯復仇。
讓他們四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才剛過了不到一日的功夫,他們在今日五更上早朝的途中,卻看到在他們途經的街道兩側,被街道司使用白漆寫下的“拆”字隨處可見,便讓他們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報仇雪恨的機會,在早朝進行之前就打好了腹稿,借此猛攻街道司和開封府。
要知道,這四個人,要么是曾經是諫官,要么現任諫官,自然是一個個巧舌如簧,他們能夠把死人說活,也可以把活人說死,再加上四人合力聯手,便覺得扳倒區區一個街道司的司丞應該不成問題,至于開封府尹包拯,很難會被罷官免職,最起碼也會被趙官家小施懲戒。
當王拱辰諫言完畢,他們四個人在這個時候,便覺得大功幾乎已經告成,就等著趙官家下詔對開封府和街道司降罪呢。
突然在這個時候,他們四人所在的左班倒數最后幾列卻站出一個人來,身著綠色官袍,憤然持笏出列,只見這位品級有些低的朝臣,朗聲駁斥道:“啟稟陛下,小臣以為,在晏相此后四位打臣的發言,都有虛張聲勢之嫌,官家萬萬不可聽之任之。查辦侵街占道,拆除違章建筑,實乃我《宋刑統》所規定之法令。
“在大宋國土之內,上至文武大臣,下至黎民百姓,皆要遵守。而今,在我東京城內,正是因為侵街占道和違章建筑的情況非常嚴重,官家才在數年之前,設置了街道司這個衙門,專門負責處理此事。由于街道司的司丞才不過是從八品的小吏,街道司的差人又是從隸屬開封府的五百名廂兵充任。
“平日,街道司的公差們,有一半人的負責巡街,查辦侵街占道,另外一半的人,負責清潔打掃街巷,他們工作繁重,而難以做到面面俱到。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富庶商賈,有幾任瞧得起街道司的公差呢?反而是很多東京城內的黎民百姓,理解街道司差人的辛苦和不易。
“小臣近幾日在東京城內做了一番實地查訪發現,居住在坊內的居民百姓,幾乎沒有做出侵街占道之舉,家宅內更沒有違章建筑,他們都嚴格遵守我大宋法令。反倒是那些達官貴人,還有富庶商賈,無論是他們的家宅,還是經營的店鋪,侵街占道的違章建筑不在少數。
“因此,小臣敢拿性命擔保,街道司在東京城內大街小巷標記違章建筑,非但不會激起民憤,更是會為陛下為朝廷贏得民心。陛下非但不能降罪開封府和街道司,還應該給予褒獎才對。
“如若不到七日之內,能使東京城內再無侵街占道的違章建筑,讓街巷的道路更加寬闊,方便于行人和車馬通行,實乃我大宋之福、朝廷之福,更是陛下之福。小臣懇請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