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從昨日開始,已有不少人家拆除自家的違章建筑,卻也是情不甘心不愿。若是他們并非心甘情愿,或許只是暫時拆除掉,等到時日一長,對巡查侵街占道違章建筑一旦放松警惕,這些違章建筑的人家極有可能會卷土重來。如若再查,他們再暫時拆除便是。臣以為,此事恐怕治標不治本。”
方才,宋仁宗趙禎聽完包拯的奏請,他面帶喜色,現在,當他聽完了王拱辰的發言后,不僅覺得非常刺耳,同時,臉頰上的笑容消失不見,轉而面帶憂慮。
未等王拱辰把話說完,參加朝會的一眾群臣,就開始在堂下竊竊私語,由于他們頭戴展腳蹼頭,左右相鄰的人無法交頭接耳,前后兩列的人則不受此限制。
面帶憂慮神色的宋仁宗趙禎,當即就不耐煩地說道:“諸卿不要在堂下私議,若是有話要講,就出班暢所欲言。諸卿盡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若有不當之處,朕赦免無罪。”
眼見趙官家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跟王拱辰私誼深厚同為諫官的陳執中和劉元瑜,緊隨其后,不約而同地對方才王拱辰所言,進行了一番附和。
身為右正言的歐陽修,一樣也是諫官,卻對既是他姐夫又是他妹夫的王拱辰所言,在短時間之內難以找到駁斥之詞,可謂是有心無力,卻也對以后發生此類情況感到擔憂。
位列左班首列的晏殊,看到王拱辰、陳執中和劉元瑜三位御史臺的諫官,在朝堂之上,對開封府尹包拯形成了圍攻之勢,作為當朝執宰的他,便不再沉默。
右司諫劉元瑜前腳把把說完,晏殊后腳就持笏出列,為包拯打起了圓場,道:“啟稟陛下,老臣以為,方才,御史中丞王拱辰、右諫議大夫陳執中和右司諫劉元瑜,他們三人此番所言不無道理。為了防患于未來,需要提早防范此類事情的出現,不失為諍言。”
把話說到這里,晏殊停頓了兩下,隨即就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應在數日之內,把東京城內大街小巷凡是侵街占道的違章建筑盡數拆除才是。等到拆除掉以后,盡快再拿出一個既治標又治本的辦法也不遲,還請陛下明示。”
面對御史中丞王拱辰、右諫議大夫陳執中和右司諫劉元瑜三人的輪番進言,宋仁宗趙禎的心神就開始動搖起來,在盡數查辦墻插東京城內街巷違章建筑一事上,便舉棋不定,有些拿不定主意。
多虧了晏殊在這個時候,以和事老的方式出現,這才讓原本左右為難的宋仁宗趙禎,終于找到了一個中庸的解決之道。
等到作為執宰的晏殊發言完畢,位列兩班的群臣們,卻也沒有其他人發言,在絕大多數參加早朝的官吏們看來,晏殊此番言辭,不偏不倚,很是公允,其他人自然也無話可講。
見此情景,心有定見的宋仁宗趙禎,便最終裁示道:“方才,諸卿出班所言,皆有一定的道理。朕認為,眼下東京城內街巷的違章建筑要拆,侵街占道此舉卷土重來也要防,兩者缺一不可。
“朕著開封尹包拯,繼續督導協助街道司,全權處理上述兩項事宜。令著晏執宰,副樞密使富弼二卿,從旁協助開封府和街道司,解決人力和物力方面的問題。
“此事,既不可操之過急,卻又耽誤不得,朕希望開封府和街道司在十日之內,拿出封堵侵街占道之舉切實可行的方案,呈上來讓朕過目,并在朝堂之上,供群臣們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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