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就懷疑是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攪局,因為歷史節點上這樣的突變太多了,巧合也不可能這么巧合的。”
梅哲仁還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爸也是學維物主義哲學的,所有的事情都偶然就不是偶然了,而是必然。”
“你也知道,虛擬時空不是真實的維度,也就是說哪怕歷史上有那些黑手,我的虛擬時空那些黑手是不存在的,這兩廂對照,答案就很明顯了。”
程丹心追問起來:“答案是什么?”
梅哲仁好整以暇:“不平等是違反生物本能的,可人類并沒有對不平等的社會結構做出足夠的反應。”
程丹心搖搖頭,他以為梅哲仁是老生常談:“平等是相對的,不可能做到絕對。”
“這我知道,唯物論我能倒著背,但就生物性而言,生存、繁衍、進化是不是生物本能?”
程丹心點了點沙發的扶手:“這一點當然沒有疑問!”
“那我們再來比較一下,在蟻群里,蟻后如果繁殖能力下降,是不是就會被蟻群淘汰?”
“你的意思是,人類的社會結構不遵從這一點?”
“帝王將相再聰明,也沒有辦法對抗全社會,但我們的古代歷史上不斷地朝代輪替,都是獨夫,而且這些獨夫還總贏,你不覺得奇怪嗎?”
“就如同蟻群一樣,從生物性來說是優勝劣汰的,可人類社會并不是如此,誠然帝制這些集權統治在當時有調拔資源的優勢,可他們對底層的壓榨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個范疇。”
梅哲仁說到這里直起了身來:“也就是說,他們的統治已經不是優先供給蟻后的問題,而是不讓工蟻存活的問題了。”
“可是底層的民眾也好,中層的協從管理者也罷,優先選擇就是穩定,而不是生存、繁衍、進化的權利。”
“別人飯都不給你吃了,還要求你守規則,而規則就不讓你吃飯,你覺得這符合生物性嗎?”
“這就是奴性了,連工蟻兵蟻都不如,靈智正常的人類都不干,可這些就明晃晃地寫在我們的史書里,就真的發生過。”
“我爸是相信社會大同的,我也一樣,我在星辰國的周邊建了個國家,讓民眾自然選擇,沒有黑手的影響,結果顯而易見。”
“再后來,我又在水藍星上各大洲分別扶持了不同體制的國度,然后開放全球的交通和遷移權力,卻限制思想的引導和宣傳,只讓民眾們自然選擇。”
“也不會刻意壓制那些不受歡迎的政體,甚至還下大力氣支持他們,結果仍然是越利于文明進化的體制越受歡迎,發展也更迅速。”
“這一次,我自己當裁判員,確定沒有外力的干擾下,我還吹偏哨了,可那些歷史上贏得勝利的寵兒,在我的社會實驗里輸得一塌糊涂。”
“甚至有些都撐不到我插手,他們就被民眾給踩下去了。”
“很多人說歷史不能假設,這就是個悖論,不假設我們如何以史為鑒,如何可知興替?我等于做了一個跨度百年的歷史實驗,結果跟史書上的東西南轅北轍。”
說到這里梅哲仁伸手摸了摸腦袋:“我只能相信歷史上的這一幕絕不偶然,我們人類的思想,被人動過手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