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哲仁很欣慰捷里科夫的覺悟,倘若他早些想透,或許白熊的處境不會那么糟。
不過現在也不晚,朝聞道,夕死可矣,更何況可以拉著硅基人墊底,勝負猶未可知。
獲得了捷里科夫提供的白熊食譜,接下來的活又輕松了幾分。
梅哲仁讓白丫它們驅趕著魚群沖向岸邊。
被驚嚇的魚群無路可走,齊刷刷的往岸邊靠攏,還有不少翻身蹦起,在水面上打起了長長的水花龍,有的甚至直接就蹦上了岸,在雪地上噼里啪啦彈動。
這個動靜太大了,把白熊給吸引了過來,它們聳動鼻翼聞了聞,開始掉口水了,這味道感覺能吃。
年紀小的白熊蠢蠢欲動,不斷地嚶嚶著,可年紀老的白熊卻齊齊大吼,仿佛在說:“不能吃,忘了教訓了嗎?自己跑到岸邊來的魚兒吃了就翻白眼,一口就要命。”
小白熊餓急了,發出了嗷嗷的叫聲,急得團團轉,還有些就地打起滾來。
梅老師適時地上場了,他走進岸邊上幾十頭白熊圍成的圈圈,開始挑揀不同的魚兒。
發現種類不夠,他又呼叫白丫,讓它指揮小個一點的孩兒們繼續趕魚。
梅哲仁從手中延伸出一支金屬棒,碰到新發現的魚種就咻的一下敲在魚頭上,然后輕輕一抖一挑,魚兒就被他挑上了岸。
金屬棒上有微電流,能把魚兒電暈,但不致死,來來回回二三十次,直到梅哲仁挑出數十種不同的魚類才罷休。
梅哲仁又再一次走進白熊的圍圈,按白熊的習性,這個時候它們早撲上來把梅哲仁撕了個粉碎。
可現在它們只能張嘴吼叫做做樣子,能不能嚇走梅哲仁它們自己都不信。
白熊不是群居動物,平時見了面都得打架,只有餓急了,又無力抱摔撕扯時,它們才會扎堆,因為眼前的食物由不得它們傲嬌。
梅哲仁把不同的魚兒搜集了起來,開始在白熊圈中擺龍門陣,開始上課了,想吃的報名。
小白熊倒是很積極涌躍地發言,嚶嚶吼吼的,老白熊就充滿了戒心,嘴里一直響著警告的喉音。
梅哲仁開始玩排列組合,在地上按照有毒的、酸的、澀的、有尿味的等等不同的口感來擺放魚兒,試了幾次,白熊們還真的弄明白他在干什么了。
只是老白熊仍然在不斷地晃動腦袋,意思就是它們不上當。
那就需要現身說法了呀,梅哲仁挑起白熊能吃又喜歡吃的魚兒,自己先當著白熊的面咬了一口,確保它們能瞧見,然后又遠遠地將魚兒甩了出去。
幾頭小白鯨魚躍而起,張開嘴穩穩地接住了魚兒,大口吞下。
小白熊們又一次騷動了,可老白熊還是攔住了它們,驚疑不定地不斷在梅哲仁周邊細嗅。
梅哲仁又開始擺魚陣,不斷地試探,試圖整理出白熊對不同嗅覺的情緒含義。
這個過程,就像破譯密碼一般,白熊的嗅覺太發達了,同樣的味道,增些減些遠些近些它們都可以知道。
氣息組合起來的表達含義,可絲毫不亞于一門初具規模的語言。
終于,又比劃了十來分鐘,梅哲仁找于找到了一些粗淺的句子。
“好吃、無毒、我在這、保證。”
一頭母熊伸出了它的瓜子,勾動了地上的魚,改動了魚兒的順序:“有毒,害怕,死。”